【all蓝】春风暖(9)

青蓝纹的白瓷盘，托起那精致小巧冰花，细数可知有七叶花瓣，表面浇以紫红梅子汁，品相十分诱人。我夹起来轻轻咬了一口，口感清凉，沁人心脾，也算是此前未尝过的上等甜品。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好吃是好吃……不过老板，这都深秋了，再卖这等祛暑食物恐怕不合时宜吧？”
那掌柜的坐在一旁斜睨着我，轻哼一声后淡然开口：“爱吃不吃，小二、送客。”
被赶出来之后，我气了好久。
不知怎的，绕到一处宫殿面前。大门褪色严重，却勉强能认出它之前应是朱红色的。
然而吸引我注意的不是这虽有些破旧却依然宏伟的宫殿，而是那个半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摩挲着蹲在大门旁的石狮子的人。
该不会是个变态吧……我努力忘记这个危险的想法，小心地上前与他搭讪。
“内个，公子是在……清扫雕塑吗？”
他并不理我，斜靠着那石狮子坐好，许久才说话：“不过是，想起一些从前往事罢了。”

“于此地？有何往事？”我来了兴趣，追问着。
他再一次忽略了我的问题，不知是在同我讲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你说，曾有一侠，剑法无双，行走江湖、惩恶扬善，潇洒快意，何等自在？可忽有一日，他手中那剑不再出鞘，你说，这是为何？”
我托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欲问他，却见那人起身准备离开，也并无与我道一句离别的意思。
“哎哎，你这人，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哎——”这样叫着，我这才注意到：他在身后背了两把剑。
我忽的记起，当我还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时，一位白衣少侠来到我们村庄，将于作恶多时的贼人赶跑。他意气风发、正气凛然的模样，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而那年那个少侠背在身后的，正是这其中赤色的那把剑。
大脑一热，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大侠！你……”
“莫唤我大侠。”他并未回头看我，而是望向远处南飞的雁群，低声呢喃：“这一声，我受不起。我已经十余年……不练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