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十八、大沙地.骨门和花藤(3)

这大大小小的坑洞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烈日下洞口漫出一阵红色薄雾，还未及见到洞里，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连沙马都嘶叫着不敢上前一步。小虫皱了皱眉，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近一瞧：这巨坑分明就是一个大血池子，浸泡着累累尸骨在，依稀还能见到几个赤裸女子半浮在血水之上，其中一个胸口处被石刀划出一长条丑陋可怖的伤疤，像是被剖了心后，随手再丢进了这个血坑内。
不好……小虫心头一颤，慌忙骑上沙马，转身就跑出了营地，身后一行人只留了几人在此继续搜寻，其余兄弟也一同朝昨夜扎营的九黎营地飞奔而去。
……
清晨第一缕羲和的红光，洒在黑色的石原上，殷红如血。
少女手里捧着“打香”，和石公一同挤在人群里，目送正征沙场的九黎战士，神色间，仿佛正在找寻着什么人。长长的队伍从头走到结尾，却仍然不见小虫的踪影。

“难道那孩子太小，不加入这次征战？”少女心头微微一松，却仍有些不安。
踌躇间，一个人大笑着策马跑来摸了摸她的头。抬头看，沙马上端坐着一个怪脸大汉，正是那一晚账外的看守，前几天送信的斥候，这次他却行在队伍最后，负责看管一群沙驼运送战斗中所需的器件。
少女见是熟人自是欣喜，忙用东莱通古语和他聊了几句，才知小虫作为先行部队的一员，早已和前队一并出发了。
“小虫没告诉你？”大汉用半生的通古语说道，“他也是大族长八十一兄弟中的一个，别看他人小，可是很厉害哟！”
少女暗暗有些吃惊，想起小虫已在攻打敌营的路上，却又担心起来。再怎么厉害，小虫在她心中也只是一个喜欢嬉笑玩闹、时不时捉弄她的小孩。半脸如此凶恶，斧钺又不长眼，今日一战伤小虫受了重伤怎么办？万一小虫死在沙场怎么办？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想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