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优等生了不起啊 第十一章(2)

今天一共八节课，罗浮生一点没听进去，不过他倒是给了老师足够的面子，起码没有直接倒头大睡。他睡不着，说实话。但多年的麻木或是习惯，他多少对这种感受困盹了，于是也偶尔有些睡意。
而今天叫罗浮生最难过的，是沈巍没办法陪他吃饭。
沈巍不是故意不和他一起吃饭的。沈巍说：“今天我朋友有点事情，我必须回去帮忙，抱歉了。”
这句话并没什么疏漏，更说不上哪里是大错特错的，可它却将罗浮生心口闷闷地堵住了一块，叫他喘不过气。
放学，他独自背着书包，穿梭于拥挤的人潮中。他踮脚眺望路标，看不清；他左右观望，陌生的面庞上神情各异。来到有的笑，有的恼怒，有的皱着眉不说话，有的只是和他罗浮生一样，呆呆地发着愣。
他来到大排档，这里的今晚和往常一样。几乎桌桌都坐满了人，他们笑着喊着，拍打着桌面或是自己白花花的大腿，还有等急了的小孩抽泣的声音。在往常，罗浮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他觉得闹腾，热闹，暖烘烘的，有烟火味儿；可放在今晚，一点点声音砸在他罗浮生耳里，都显得分外刺耳，心里也总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点悲凉的感觉。

没人看得穿他心窝里的酸苦，他也不知道这些人背后又有如何的喜怒哀乐。当然，罗浮生猜想，没人有空愿意看看他的心窝。他于这些人而言不过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路人，甚至对于沈巍而言，对于他的父母而言，也只是人生路上的过客罢了。有的陪的时间长一些，感情便好一些；有的陪的时间短一些，情分也便薄一些。
他只是掉进大漠里的一粒沙子，是这般的不起眼。
“诶，小罗，想什么呢？”啪的一声，老板娘掰开一双一次性木筷子，在罗浮生眼前挥舞了好几下，将他的思绪渐渐拉回笼。
“今晚吃点什么啊？”老板娘笑得眯了眼，眼睛眯成温柔的一条细线。罗浮生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眼神，形容不出，只是觉得很舒服。
“一碗牛肉面，一瓶啤酒。”罗浮生顿了顿，又轻轻笑了起来，“给我来大碗的面，我今天饿得慌。”
“好嘞，等着吧！”
于是罗浮生又没人可以说话了，他只好抬头看着今晚的夜空。
见鬼，今晚没月亮，连星星都是稀稀拉拉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分散在看不到天空的尽头。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