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雪璧（三）(2)

“我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连城璧抬眼看她，继续说：“至于婚事，还是让我自己做主吧，可好？”
白红莲看着儿子说不出话来。眼前的青年俊秀挺拔，眉宇之间一片清明，甚至有些冷漠和肃杀之气。行为举止也是进退有度，无一不规矩，无一不妥帖。江湖上盛传，六君子之首连城璧，人如其名，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谁人不艳羡她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无垢山庄有一个优秀的家主。
只不过，她却感觉，这个优秀的连家家主，和以前那个活波的小孩子，早已不是一个人了……他唤她作母亲，而不像别家孩子一样喊娘；他对她的态度一直谦恭有礼，从不顶撞；他和她的对话永远是围绕着无垢山庄和无忧阁的基业……
“璧儿……”白红莲开口，毫不意外的看到儿子脸上的错愕，不禁心下苦笑，原来，自己也好久没有叫过他的小名了。她笑了一下，回忆的说：“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好看的不得了，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就像雨水洗过的碧玺一样，晶莹透亮。你爹希望你风骨如玉，所以起名城璧。”

她看着连城璧，眼睛里面满是骄傲：“你从小就聪明，别人要学很久的东西，你很快就会了，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就引经据典，写出的文章每次都会被夫子夸很久……后来你爹教你习武，也总是大赞你根骨好，来日必成大器。每次小有所成的时候都会奖励你一些东西。”她怀念的慢慢数着：“他给你做过风筝，还抓过萤火虫，我记得那个风筝你可喜欢了，一直拿着不放，后来……”她猛然停住。
后来连父身死，自己害怕连家的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硬是逼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迅速成长。那个风筝，就被扔在落满灰尘的仓库里，已经有十几年了吧……
白红莲眼中有泪：“璧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连城璧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样说，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父亲死后，原本温柔的母亲一个人扛起了无垢山庄和无忧阁的所有事情，她不再柔和，而变得尖锐，也不再让他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而是时刻督促他练功习字，早点继承祖业，光耀门楣。
一开始，小孩子的他也会感到委屈，也自己偷偷躲起来哭过，但后来就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以为，母亲……也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