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之外.六(2)

寸志露出了微笑，方白比自己想象的要稚嫩得多，不仅不愿意苦练杀人技，就连这样一次获得四颗法珠逍遥山野的大好机会也不愿意抓住，恐怕，他现在还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吧。那天相遇，没有来得及施展法力，也应该是这缘故。“可以，一命换一命，至于你的腿伤，有机会再还吧，我现在状态有点差，哈哈，”寸志笑出了声，笑得小心翼翼，生怕身体颤抖加剧自己的伤口，“去叫习惢，带她和我们回那个山洞。”
方白背起了寸志，叫上了习惢，三人一同回到了山洞里。
躺下小憩了一会儿，天便亮了，习惢醒了。她有个习惯，用意志控制自己醒来的时间。当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明早需要多久醒来时，例如这次的天亮就要醒来，她会不自觉的在睡前和睡下的这段时间提醒自己明早需要早起、起多早。第二天，恰好就能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即使昨晚睡得很晚，也总能奏效。或许是每当这种时候，自己总会变得神经紧张，浅层的睡眠会被各种细微的变化惊醒，哪怕是洞顶水滴掉落的滴答声。
自从离开法境，习惢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记忆中还搜寻得到的上一次安稳觉，还是和寸志躺在法境渡民楼外的草坪上。那里离宿舍最远，晚上也最安静，连寻欢的情侣也不愿意跑到那里去。法境广场左手边的四栋楼相连，渡民楼位于最里面，尽头是一片干净的草坪。白天上面会坐满三三两两的学生，或者是哪个兴致来了的大法师，带着一个方院的学生来草坪授课。到了晚上，上面空无一人，每月总有那么一两个夜晚，寸志和习惢会躺在那片草坪上，聊一五山，聊即将到来的战争。

“习惢，我觉得我们这不叫爱情。”习惢还记得最后一次躺在那片草坪上，寸志这么对自己说。
“我知道，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习惢说。
“我们的关系和炮友有什么分别，平时根本没有一点情侣的样子，连吃饭，练法也是各有各的同伴。”
“那当然，我生来就是个嫌麻烦的女生，不愿意留像她们一样的长发，不愿意细细打扮自己，不愿意照顾我们这段不像爱情的爱情。如果要我像他们一样恋爱，还不如单着。”
“又开始自损了吗？我不想再配合你损我自己了，你这样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是吗，那你为什么提这个。是想分手了吗，物色到新的女生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不清楚，为什么我们的爱情会这么与众不同。和我想象的有一点点区别。”
“哈哈，”习惢翻过身来侧躺在草坪上，拉过寸志的一只手，枕在了下面，“你别说，我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不互相拘束，你如果看上了那个叫广彩的女生就去找她吧，我承认和你分手就好了。但是可能还是会偶尔约你出来躺草坪、或者去知行楼。哈哈。”
“喂喂喂，我没说要和你分手，那个叫广彩的女生只是单相思，没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