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二)
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严格的说是在我的手上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
正在我右手腕关节紧贴拇指根部的位置,某天突然鼓起来一个小包。母亲着急地带我去医院。医生漫不经心回答的说:“不怎么要紧,大概就是个囊肿,说不动那天就长没了,只要没变大也就没啥关系。”母亲听了不太满意,主要是对后一句不满意。要知道每当母亲有什么事情去请教医生或专家(并非真的专家,只是熟悉某方面知识的亲友罢)之类的,她总是对结果有些预期,设若专家们的长篇大论里面刚好有一句是符合她的预期的,她便会牢牢记住那一句,要是一句她想听的都没有或者有一两句她特别不想听的,她就会不高兴,然后再去问问别的专家。不过扯远了,我今天要说的并非有关母亲的事,若有机会下次再谈。我今天要说的,是我手上那颗囊肿。
从我手上长了那颗囊肿之后,一开始我是并不在意的,不过那段时间我过得极其烦闷,因为那段时间,母亲每天都要叫我过去,看着那囊肿好好把玩一番,好像囊肿才是她的亲儿子似的。她如果高兴了,就会说“嗯,今天好像消了一点,应给过几天就没了;”她若是不高兴就会说:“怎么好像又比昨天肿了一点呢?”;如果天气再萧条一点,她就会盯着那个囊肿像看着一条被丢弃的可怜小狗似的,颇为感伤:“要不无做个手术,把它切了吧”!我吓得一哆嗦,赶紧缩回手:“不打紧,不打紧”。那时我算是明白了,我手上长的是母亲的情绪包,全凭她的心情一会儿长,一会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