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Reminding Me.(9)

“我早在你离开的时候就明白了，你啊，把心事全写在脸上了。”
菲林顿了顿，把食指抵在了吽的嘴唇上。
“嘘，听我说完。”
“医生嘛，对于生死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阿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末了苦笑了一声。
“好像我突然之间不会说话了......明明想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时会说出的话，结果现在一句也讲不出。”
“动手吧，吽。”阿抱住了高大的佩洛。
“要天亮了。”
小小的，坦然接受自己死亡的，敏感多疑的菲林，抱住了吽。
扑通，扑通。
吽的心脏从未跳得如此剧烈。
他在这层关系里衍生出了不该存在的感情，可他终究是任由那粒种子在心底生根发了芽，等到他注意到时已经开出了大片的花。
而他现在要亲手为这场骗局谢幕，用手里的枪埋葬过往的一切。
怪医啊，那个心口不一，那个记不住自己生日，那个从未看过朝阳的菲林。
......阿。
他做不到。
吽做不到。
漂泊的船只在灯塔处驻足，如阿走进他的心，让那些忘却的，他刻意掩饰的记忆又一次鲜活，摆脱不掉，又渴求停留。
送出的那一束花；

不知何时握住枪的手；
匆忙准备好的礼物；
抵在实物上的柔软触感；
他和阿的第一次亲吻；
阿最后一次吻了他。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在地上，阿一下倒在了吽的怀里，枪口还在发烫，伤口处却是止不住。
“咳......”
菲林的嘴角渗出了血，他正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过去如黑白电影在他面前倒放，阿的眼睛里，是初升的太阳。
“吽......”
“我在这，我在这。”
“喂......你怎么，哭了，别......”
“我陪你，看日出了......”
“你，你该......高兴啊......”
阿的眼中，是向往，是震撼。
日出，星落。
跪倒在地的佩洛看着太阳，眼里是一片模糊。
菲林艰难地转过了头，他记得他曾经也这样看着吽过。
“我终究不知道这场骗局里是谁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