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abo良堂］12(5)

这是周家不成文的惯例，年底周家的管事和各商铺的掌柜都会请东家吃饭，看起来似乎是为了感谢东家给他机会，其实是为了试探。若是东家满意他今年的表现，便会在吃饭时给他红包，若是东家不满意，也能借着机会百般承诺。如若东家不愿再把铺子交给他，便不会出席，掌柜的自然知道意思，自己辞退。毕竟这些管事掌柜大多都是周家沾亲带故的人，这样便能互相保留些面子。当然，若是掌柜的不想干了，也可以不请，东家自然也明白意思。
跟掌柜的吃饭倒也不是难以忍受，都巴结着东家，周小爷也能对他们有进一步了解，不算坏事。让周小爷头疼的，是每顿饭都有堂兄在，这是最让他烦躁的，忍耐着他们的夸夸其谈，以及言语中对自己的指桑骂槐，努力压制心底的愤怒，装出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心底早骂了堂兄个体无完肤。
可是没办法啊，不得不装，年岁本就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又有大哥护着，不足以让人信服，大刀阔斧只能适得其反，只能先装一年孙子，摸清这些人的底细性子慢慢来。

于是从冬月既望开始，周小爷就每天都在外头吃着难吃的饭，或是某个铺子里，或是哪个管事的家中，当然，最多的还是自家酒楼。周小爷叹气，他不想应酬可不得不去，他想逃开那人，终究是躲不过。
周小爷心里头百般不愿见到那人，可却又忍不住期待，被自己的矛盾折磨的越发泄气，成日里提不起精神，脾气就没好过，时常冷脸示人，连跟在身边的张九泰都尽量离他远远的。
不过这整整一个月过去，那人还当真就没露过一面，周小爷不禁苦笑，这么长时间赌气不见面，妄想惩罚到那人？可笑，终究只有自己备受折磨罢了。别说茫茫人海难以寻人，如他们这般，同住一个宅子，同在一个酒楼，明知道那人就在附近，不也都见不到面吗？周小爷不信缘，但他却相信，那人正在用尽所有办法躲着自己。
当真就这么不愿意见到自己吗？
周小爷心里头委屈，却也无计可施，总不能让他拉下脸求着那人吧？
做梦。
这一僵持，便是春节，这一年周家老大刚走，长房自然不宜大操大办。但堂兄们却没有顾忌，不舍得放过春节这团圆的热闹，都找了理由躲在自己园中，依旧欢腾着。周小爷心里头不快，却也没有阻止他们的道理，干脆关上院门，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