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自我观测(2)

尽管知道不该称父亲和母亲为男人和女人。
但这两个词不知为何变得异常陌生，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感情也因此变得稀薄。
默默的打开笔记本，将“东区青穹航天酒店”划去，接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开了笔记本的前一页。
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疑惑，或许是死亡的副作用，他已经记不起自己这么做的缘由了……
笔记的前面一页写着几十个被划掉的地区名，字迹工整，机械一样的分毫不差，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只是这字里行间的确存在着某种异常的意念。
字迹渗出鲜血来，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啸充斥了耳畔，自杀的场景浮现在叶钟明眼前。
“第一次自杀”是在家里，尽管如今他已记不起地址。
他想死的没有痛苦，而在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后，死却来得痛苦不已，想来还不如上吊。
五脏六腑像是打结般纠缠在一起，口中涌出的白沫中渗了血，显出让人作呕的铁锈色，内脏癫狂的痉挛。

刺耳的噪音和恐怖的幻视冲击着大脑，撕裂着精神，仿佛一场殉爆一般，他挣扎着，嘶吼着，直到喉咙沙哑，直到四肢尽力两眼翻白。
如此鲜烈的记忆任谁都不会轻易忘记。
“叶钟明”也许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可能是某种残渣，某种被约束在这个屋子内的“地缚灵”，时至今日仍旧服从生前的“惯性”执行着“自杀”的指令。
但他应该不是死了，因为他还有心跳，还有呼吸。
没来由的，一股冲动涌起：自己是长什么样的。
是的，他现在甚至记不起自己的模样。
叶钟明拿起地上的手机，关掉音乐后，解开屏锁后，打开了相机的自拍模式。
视线投向手机屏幕……
屏幕映入他面庞的瞬间泛起了雪花，发出阵阵刺耳的电子噪音，隐隐看到漆黑迷雾弥漫的瞬间，一道白光闪过，手机竟然自动重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