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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这我倒是没听过，你慢慢讲，讲得好我还有赏。”马成林也多长了个心眼儿，不多透露。要不是王有才突然吃坏了肚子，他现在可能还得顾及着他，而今毕竟是逃难，多带一个人总是不方便。
“得了，爷。您可知道，大家都尊她一声王太太，其实啊，她身份上还只是杜鑫治，杜老大的五房姨太太。” 小二子把车拉到角落里，见马成林不叫停，转身小声道：“人都说王雪兰是日本人的奸细，是那帮日本人安插在杜老大身边的。没见杜鑫治枪啊炮啊一箱一箱地往家里运，七年之间成了最大的黑帮老大，这些资源都得靠家里的五姨太。前两个月杜老大莫名其妙死了，王太太迅速稳定了局势接管了杜老大的势力，这女人无儿无女的，怎么就挤走大房二房接管了这些势力？必然是早有安排。所以我们传说杜老大的死，跟王雪兰绝对拖不了干系...“
马成林多给了他几个铜元，小二子高兴得近乎飞蹦起来，为了讨赏接连说出许多他知道的边边角角，诸如法租界有人开了个歌剧院，初几天还有不少人乐意听这洋玩意，后来就一点生意也没有了；城中央有个电影院，里面都是些金发碧眼的洋人的录像，据说不少有钱人都喜欢捧场；最近戏院里老有一个高鼻子的洋人，叫什么史先生，每次都拿张纸写些洋文记录什么；杜老大一死，有个姓张的又冒出来挑衅，结果在日领馆门口看到他的尸体；最近日本人的车总是出现在杜家后门，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阴谋...

直到电车站，小二子除了定好的一块银元，还拿了半袋子铜元，喜得他对马成林是左拜右拜，拉上车喜滋滋地走了，去的却不是来时的方向，估计为了说话绕了些路。
马成林并不在意细节，获得这些信息才是最重要的。他想红，想挣钱，这些政治势力是他永远不能离开的。他一个戏子，地位虽然底下，但是只要他手上有影响力，他就会成为每个势力都争相抢夺的好门面好招牌，这条路不好走，但他不想平庸，或者再被人掌控，就像在汉城一样成为最没有用的棋子。他或许生而卑贱，但是他可以改变命运。
电车缓缓开动。这里的楼好高，或许现在没有一盏灯为他亮起，但是未来，所有门都会为他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