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栓

那栓老汉开得门来，从门后取了瓢凉水 大口喝了起来。“爹，你这听书听的可好，二更了才回来”， “喜儿，你奶奶睡下没” 。“奶奶吃了点豆子喝了杯水 我就把她抬床上了 想是睡着了” 。老栓从柜里拿出瓶酒 又从怀里掏出袋花生米 失神的吃着 嘴里嘟囔“又要变天喽”。“爹 明天下雨？那我得去把衣服收了 别教水淋了去”。“喜儿明天不下雨，下午我在茶馆听见那个国外念过书的李绅士说什么——红军快来了 到时候就共产哩”。“爹 这红军是个啥”。 “红军啊”老栓又喝了口酒“红军就是....红脸 红缨枪 红头发 连衣服都是红的哩”。“那他们是好人不”。“唉 这个爹倒是没听李绅士说过 不过前些阵子咱邻县那个王家庄的白军倒是教红军打跑了”。 “这白军又是个啥么”。“这白军啊... 都是小白脸 白刀 白头发 身上也是一身白”。
“一听啊 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不是嘛 他们那个白刀专门就是杀老百姓滴”
“爹 那红军就是好人呗，打跑了坏东西”。“我听说阿红军来了就共产了...这共产么...就.. 就是平分，到时候把咱乡亲们的地就平分喽 还有咱这房子 咱家的钱...就都共产喽...”老栓干了杯里的酒 吃了几个花生米 叹了口气“你娘死的早，奶奶又病了，本来想踏踏实实咱父女俩过几年好日子 再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去... ”。“爹 我就陪着你 谁也不跟！”。“唉 你个傻丫头”。“爹 那咱的地就教他们分了嘛”。“明天 我去地里拉几车黄土，把咱的院墙砌后一层 这样红军就进不来了，喜儿 你多去赊几斤棒子面 多烙几个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