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蜗里的风（良堂）八十三(2)

“老孟！你怎么出来了？”周九良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简陋的摊子，被发现了也懒得遮遮掩掩。
“我去你二伯家拿车票。”孟鹤堂拍拍裤子口袋。
“坐火车了！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车票长啥样。”
“先把衣服穿上。”
“下午四点发车，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到站，一整晚呢。”周九良双手珍宝一样捧着。
正在这时有人走过来问，“你这闹钟卖吗？”
孟鹤堂脸上一红，没好意思搭腔，周九良立刻跳起来说:“卖卖卖！你要什么颜色的？”
“红色给我看看。”
“好。”周九良弯腰捞起一个盒子，递过去帮忙拆开还说道:“一般都是送两节电池，你要送你四节，不能说出去啊，也就是给你。”
对方掏钱的时候，周九良扭头悄悄冲孟鹤堂得意地眨眨眼。“今晚卖了两个，我再等等，要不你先回去吧。”

孟鹤堂拉不下面子，在周九良讨价还价时躲开了，这时歉疚又自嘲地笑道:“我真是不过养你几年而已，还没做好，很多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你说的没错，我算是什么爸爸。这些事，明明是应该我来想办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九良叫嚷起来，“对不起——我不是东西，狼心狗肺，你不要难过。”
孟鹤堂被逗笑了，“那我说你的时候，你难过吗？”
“有一点点。”周九良声音低了下去。
“走吧，回家，别来摆摊了，过完年再说。”孟鹤堂看他委屈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帮忙收拾东西，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周九良的手冻得红肿刺痛，一时半会暖不回来，自己还没在意，离开了夜市街，一转弯就被孟鹤堂握住牵到了口袋里。
除了傻笑，周九良什么都不会了。半晌咬着下唇紧走两步，贴近孟鹤堂耳边喊道:“老孟，老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