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蜗里的风（良堂）四十八

酒席散了，一群人喝得歪歪倒倒，这个扶着那个，那个靠着这个。高峰虽然满脸通红，神智却很清醒，扛着一滩烂泥的栾云平和人寒暄道别，到孟鹤堂时问道:“你们怎么来的？”
“自行车，回去让九良蹬。”孟鹤堂舌头也大了。
“行，那你们路上慢一点。”
“哎，你照顾好栾组，很少见他喝成这样。”
“其实他压力也大。”高峰吐露了半句就立刻闭了嘴，这已经是他对孟鹤堂最大的信任。
是啊，怎么可能没有压力，人生又没有回头路。
周九良尝鲜，从孟鹤堂杯子里偷偷抿了一口白酒，火辣辣软绵绵的，等孟鹤堂在车后位坐好，才蹬了两下骑上去慢悠悠地踩。
孟鹤堂头昏脑涨，还惦记着教训周九良，单手勾住他的腰，手掌在他肚皮上拍了两下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梦想？”
“什么？”风卷着往后吹，周九良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说除了赚钱，你有什么梦想？”孟鹤堂趴在周九良背上。
周九良白眼一翻，把最大的梦想否决了再来问他。“不知道，没想过。”
“那你想想，教师，医生，科研吧？你数学那么好，研究火箭上天？你看上个月的长征4号！”那天一堆单身汉挤在孟鹤堂家看电视转播。
“科研？”周九良看向道路的尽头，心头一动，“那我想研究火车，你还记得小时候带我去看火车隧道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还是问老秦借的自行车。”孟鹤堂歪着脑袋，“不过火车已经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