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蘅芜（4）(5)

傅红雪并没想太多，见齐衡沉默就接着自己的意思往下说：“那天愧收下侯爷的金锁，想着今日小世子必到，所以特备薄礼来还，请侯爷切勿推辞。”
便让丫头拿来早准备下的东西，放在托盘里呈给齐衡。有玉佩玉麒麟及各色梅花锭、高僧开光金漆平安符，另还有几样做工精巧的玩具，全是世面儿上见不着的稀罕物件，小童必定喜欢。
想不到他竟如此周全细心，齐衡暗暗佩服傅红雪行事为人，他是早等待今天向自己还礼呢。
这必定并非花无谢告诉他的，齐衡对花无谢很清楚，从不在乎各种礼尚往来，结交只看情义。再说他要给念儿东西亲手给就是了，何必通过傅红雪多一道曲折。
礼物丰厚，态度更是郑重，齐衡过意不去。“我那一件旧物，孩子喜欢随便戴着，不喜欢放到哪里也罢。将军何必太当回事，这样隆重回礼，实在是我受不起的。”
傅红雪又浅淡笑笑：“其实也不能算我给，这是整个花府的心意。我出身寒微，没什么拿得出手，身上一切都是将军和花家的。母亲老祖宗皆说那锁是先太后宫中之宝。年岁久远做工无二，怕都估不出价来，戴在小孩子身上暴殄天物了，所以才叫我必须要有谢礼。我也不懂这些，珠宝金玉都认不全，只好胡乱准备。虽然粗陋但侯爷定要收下，我回去也好向老祖宗母亲交代，你领她们的情就是，我不过借花献佛。”

傅红雪说话坦荡，并不介意自己非高门出身不识贵重器物，反倒让齐衡很欣赏他。他把自身放到如此之低，竭力维护夫君维护花家，难怪最终能陪伴花无谢左右，这是齐衡自愧不如的。只有这样包容顾大局的人儿才配做花无谢的妻，才能成为花家的合格儿媳吧。
齐衡也不好再回绝，又表达一番谢意就让不为将托盘收下。前面寒暄过后，两人看着念儿玉哥儿在一处玩。都不算健谈的人，虽然不明说可又很清楚中间隔了花无谢这层尴尬，于是很快便不知往下怎样交流了。
傅红雪想打破沉默，也只能拿孩子找话题。“小世子性情可爱，我看也没大几个月，倒比玉哥儿要高出壮出许多，可见活泼些还是好的。”
“他哪里是活泼，简直是多动闲不住。我倒想要令郎这样的儿子，知道用心读书，听说又在正经学功夫，念儿就是一味傻淘。你看他现在长得壮，殊不知刚出生时比猫还小，是早产，我只怕养不活呢！”关于孩子的这套念叨是齐衡对很多人都惯说的。
傅红雪想了想问：“敢问世子生辰？”
齐衡如实回答，让傅红雪一时若有所思，尤其是早产两个字触动了他心底某根敏感的弦。
冷场结束，气氛因孩子变得融洽，齐衡开始愿意和傅红雪倾吐心声。聊到秦国一场经历，不免感慨飘零，傅红雪温和宽慰：“侯爷不必妄自菲薄纠结那些过去，万事往前看，总是有人记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