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九熙]冬季日光(13)

可他只是笑着摇摇头，“希望你以后都好，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看着他眼眸逐渐黯淡下去，我将手覆在他手背之上，一片热闹中他的手却是冰凉得吓人。
“尚九熙，你看着我眼睛，我并不只是喜欢你，可能接下来这句话意义会很沉重……我爱你。”
他看我神色虔诚庄重不由得怔住了，随即笑了笑，“我也爱你，但是迟了。”
这是第一次在寂静中结束的一餐。
出了火锅店他和我一块儿走到十字路口，抬头是闪着的路灯，熟悉的光芒。
我走出几步，他一直站在身后看着我离开，我忍不住出声喊他名字，他有些疑惑。
“最后一次了，不给个拥抱吗？”我笑了笑，弯起眼睛遮掩泪光。
他眼眸闪了闪，像往常一样敞开怀抱，我转头便向他跑去，扑了满怀被他周身温热包围，我贪恋似的抱紧了他的腰身，只一下就好，以后再也没有了。
“好啦，回家吧。”他和我拉开了距离，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像我以前常对猫猫做的那样。
“今天很开心，”我扯出个笑，“尚九熙，再见。”
“再见。”他和我挥挥手告别，我到底还是没控制住情绪，转身快步走到对岸。

他重重叹气，许久才说一句。
“今天也很开心，但是没用了。”
此后我还是常去听相声，只不过不再是为他而去，偶尔我俩还能对上眼，他还会照旧在他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朝我笑笑。
当然也没人知道我有多依赖他。
他是我前二十几年人生里透进来的第一束光，停留四年仿佛不过四秒就隐藏了光亮，用无边黑云将自己藏在后面无以窥见。
六月里的一个清晨，我乘坐四号线前往安河桥，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儿了。
眼前是不断上行的电梯，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上方。
清早的太阳突破云层落在电梯上，一阶又一阶地往下跳，在墙上映照出金色光芒恍若神祗降临却又奔向我来。
我看着它仿若欢快地越过我的身体向我身后走去，抬眼是六月里并不刺眼的骄阳，光穿过枝桠落下。
我好像突然就释然了。
人说，神明总在糜乱之时出现，光耀之时隐退。
而我的神明自光里向我伸出手，带我逃出深陷的淤泥，满腔炽热换来救赎，至此已经足够。
后来的后来我已经成为了业内有名的设计师，常常满世界到处飞，可有一天我还是将一切工作都抛下，只身前往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