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北胭风华(六)(5)

张云雷一转身，睨了他一眼，道:“我就贪了，你给还是不给?”这语气又娇又软，似柳拂过湖面，在杨九郎耳畔荡起涟漪。
杨九郎一时惊诧，不知是被迷住还是被难住，晃了晃神，方回道:“给，不过我也要些交换的。”
“要什么?”
“你的人，你的情，我都要。”
张云雷樱唇抿成一个甜美的弯，杨九郎爱意到达眼底，拇指轻轻略过他莹润如雪的脸颊。
发乎情，止乎礼，隐隐约约的不远不近，似乎比亲密无间更旖旎动人。
九安这些日子时常念叨着一个叫磬儿的姑娘，是城南一户人家的闺女，她家旧时是开私塾的，也算是书香门第。姑娘来看几回戏，本就可可爱爱的模样，总是低着头偷偷笑，不知怎么就被九安记得了。那日散场磬儿被一滋事的故意踩了裙子，当时在侧台搬椅子的九安刚巧看见，张云雷还是头一回看这平时老老实实的孩子出头，虽然最后还是江南来说和了事，九安和磬儿这出英雄救美也算唱下来了。不过为了看心上人，把道具弄错差点误了戏的师弟惹得张云雷怒火中烧。

张云雷头回穿新戏服，想着唱一出热热闹闹的《贵妃醉酒》，也算给这身价值不菲的衣裳讨个彩，谁知道衔杯时候，一看竟不是原来准备的假杯子，而是真的青瓷茶杯，张云雷慌了一瞬，立时眼波流转掩饰了，弯腰死死咬住又重又滑的茶杯，完美无瑕地亮了身段，台下有看出来的老戏迷忍不住竖起拇指夸赞。
卧鱼还没到，杜蘅跑上楼在杨九郎耳边低语几句，杨九郎听罢面色凝重，听着京胡弦急，看着舞台上的佳人水袖翻飞，眼神一寸一寸寒下去，犹豫片刻起身离开。
杨九郎之前答应张云雷这晚散场后与他见面的，张云雷原本期待十分。可是杨九郎的匆忙离开，加上本就被九安惹了一肚子火，张云雷一个人闷闷地生了半宿的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嘈杂，睡了不久就已经听见院子里师弟师妹们起来的声音。
“杨少爷，您来的真是一日比一日早。”张云雷听见水打砖地的声音，又听到九安说话，顿时没了睡意。
“你辫儿哥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