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01/德云男友孟鹤堂(5)

秋末产科门口依然有很多人，黄知榆攥着一张B超单，上面有很小的一个黑点，是一个小生命在成长。她一时间有点儿耳鸣，嗡嗡的响，仅凭着下意识的反应，点开了通讯录里的第一个人，没通，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黄知榆几乎把手机攥到骨节泛白。
孟鹤堂和她才来北京，约好了要在这座不算陌生的梦想城市扎根，有些小的房子里，情侣拖鞋，情侣水杯，还有床头堆着的两个很小的青蛙娃娃——那是玩娃娃机的时候抓的。那时候孟鹤堂招惹了她生气，她也偏跟置气似的，不抓个娃娃上来，非不肯走。
孟鹤堂小跑去换了一堆游戏币，等再小跑回来，知榆手上已经有一个样子丑丑的青蛙玩偶，她捏着青蛙的两个眼睛，坐在椅子上生气。周遭也有小情侣，擦着她欢声笑语的走过去。孟鹤堂就走过去抱她，亲昵的蹭蹭爱人的鬓角，“我们再抓一个吧？凑个对。”
犹豫吗？黄知榆有，她想和孟鹤堂一起决定这个小生命的去留，决定是否要在二十啷当岁就留下一个和他们血脉相连，把他们两个人又牵挂在一起的小生命。

可惜，孟鹤堂没有回信息，当然也没有回家。
她说不清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小朋友——这个蛰伏于她的肚腹，还没有生命迹象的一个报告单上的黑点。可能是第一次听见小朋友的心跳的时候，注定了牵起这辈分母子的缘分。她或许又想赌一把，赌她的爱人是否会找到自己。
至少已经将近十年，她逐渐也不想了——这十年足够长，长到可以放下很多东西，长到可以自以为是的释然与洒脱。
“妈!”兜兜捧着个小缸绕过玻璃门，蹦蹦跳跳的窜到她跟前，“看!”
玻璃缸里是一只很小的乌龟，茫然的攀爬着石头，底层铺了层水，阳光打在它的壳上，小乌龟还在往上爬。
黄兜兜捧着玻璃缸，垂着眼睛不说话了，只留了个发旋对着妈妈。
“你想要吗？”知榆耐心的对上儿子的手，无声的叹了口气，在兜兜正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