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可供睡觉的七个地方 1-4(17)

“都是一帮亡命之徒，还能怎么指望他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解雨臣白了黑瞎子一眼，拿出随身的蝴蝶刀割捆着黑瞎子的牛筋。
“盗墓贼之间的信任是更加冷漠浅薄的东西。”黑瞎子转头把嘴里的稻草渣吐出来，“不是相信你的伙伴会来救你，而是相信你的伙伴不需要你救。这群伙计本来就不全是你的人，鱼龙混杂，而且身手差距还这么大。不行的那几个真出了点岔子，是救还是不救？”
“那几个人是我娘舅塞来的，其中几个还是我远房亲戚。”解雨臣叹了口气，接着说，“自然要救。”
“真要救，到时候把你自己的伙计折进去了怎么办？”黑瞎子咳嗽了两声，接着说，“是亲戚重要还是自己心腹伙计重要？”
“所以我才让你带队。”
“蒙您错爱了。”黑瞎子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然后换话题，“这族长让你拿什么赎我？”
“让我买寨子里的一百头羊。”解雨臣撇撇嘴，说，“他们说我买了羊，那些羊就是我的。这寨子不养也不杀外人的羊。”
“人心不古！”黑瞎子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接着说，“商品经济时代，果然万年火神圣不过人民币。”
“那我不赎你了，你在这儿自生自灭吧。”解雨臣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哎哎哎，别呀，花儿。牧童监工这个位置你还是要给我的吧。”
“废话，当然要发挥你少数民族身份和封建阶级余孽的特长，让你发扬旗人祖先的传统技艺的同时学习模范地主周扒皮。”解雨臣挑开了捆着黑瞎子踝关节的最后一根牛筋，然后伸手揉了揉黑瞎子被捆到淤青的腕关节。
结果黑瞎子和解雨臣都高估了黑瞎子的放牧技能点。从寨子到最近县城的屠宰场，不到四十公里的山路，黑瞎子带着一百头羊和解雨臣的远房亲戚们走了两天。路上还遇到亲戚A被羊踢了，亲戚B被羊啃了，母羊走到一半在路上生了小羊一类的事情。
等黑瞎子把载着四百斤羊肉的车停在停车场，带着解家灰头土脸的亲戚，怀里抱着只小羊羔进到解家成都盘口的时候，距离在寨子里见到解雨臣已经过去了五天。解雨臣正坐在盘口大厅玩手机，看到黑瞎子进来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看着黑瞎子的怀里的羊羔笑了起来：“怎么，黑爷，想给这趟喇嘛留点纪念？北京的四合院可不准养动物。”
黑瞎子一身羊膻味，自动站得离解雨臣五米远，然后说：“涮羊羔肉也算是纪念。花爷赏脸，今晚一起吃火锅？”
解雨臣回到北京第二天，就用原生态、无污染、纯放牧养殖、老板亲自收购的噱头，把四百斤羊肉卖出了四千斤的价钱，而放羊的亲戚和黑瞎子由于没有下斗，最后的报酬是每人收到了两斤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