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耀】纸飞机滑翔手册（3-4）(9)

在他前方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黑色头发的纤瘦身影正背着书包，低着头，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像是在等谁。
听到他的脚步声，少年抬起眼来。雪色的灯光下，那人一张小脸被映得洁白如玉，澄澈明亮的双眼掩在长长的睫羽下，凝望着他的样子宁静又温柔。但随即那双眼就弯起来，甜甜的，好像一朵小太阳花。
亚瑟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有些迟疑。
这感觉很陌生。在他已经习惯留校后一个人走着空荡荡的夜路回家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个人一直在等他。那种心里仿佛有个地方慢慢注入一捧温水的感觉，温暖得近乎有些不真实，让他整颗心都抑制不住地柔软下来。
那人像只小兔子一样跳到他面前，他揉揉对方的头，觉得手感也很像小兔子。
王耀从怀里拿出个小塑料包，塞到亚瑟手里，“最近创城，没什么卖夜宵的地方，我去买了个煎饼，还热的，你吃一点垫一垫吧。”
亚瑟拿着还温热的煎饼，并没有吃，只是看着他，“为什么不回家？”
“说的什么话，”王耀和他一起往回走着，闻言一愣，“今天是因为我你才会被罚，要是撇下你走了，我还是人吗？”

“没事的，”亚瑟说，“我习惯了。”
王耀心里一揪。
他不太理解亚瑟的生活，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打架旷课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确切地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接触打架，当时他站在老师身边，看似镇定，其实心脏一直在控制不住地怦怦狂跳。
亚瑟是为了帮他解围才跟对方动手的，如果亚瑟为此受伤了，他不知道要多内疚。
“……还疼吗？”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亚瑟擦伤的嘴角。
亚瑟也没躲，“是有点疼。”
“那……”
“你亲我一下吧。”亚瑟忽然说。
王耀下巴掉了下来，疑心自己听错，“什么？”
“……疼。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亚瑟闷闷道，要是忽略他红透的耳朵根，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我们小时候不是一直这样吗？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一下，不过分吧。”
王耀看着他，他强作镇定地跟王耀对视。
亚瑟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专注who怕who，他却满脑子只有一只开始撒娇打滚求抚摸的小奶狗。
王耀扑哧一声笑出来。
“还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亚瑟还没听清，脸上就被“啵啾”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