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耀】纸飞机滑翔手册（3-4）(7)

见体育老师来了，他仿佛见到救星，连滚带爬地跑到老师身后哭诉起来。
“老师，老师，他打我！”
亚瑟从地上站起来。刚刚一个不注意，脸上挨了一拳，口腔里破了个口子。他扭头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绿眼睛还是盯着那人，一言不发。
王耀心疼得不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边，却也一时不知道能怎么办，想碰他又怕隔着衣服动到哪里的伤口，忧心忡忡地问，“亚瑟，你没事吧？”
亚瑟拿袖口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摇摇头。
看他的样子，好像随时都想扑上去再胖揍那人一顿。
体育老师看着亚瑟浑身挂彩还杀气腾腾，一副头铁得不行的样子，反而有些暗暗地欣赏。他骨子里秉承着比较传统的男性思维，更乐意看见年轻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和血性，因此对这会儿缩在自己身后一边吸鼻子一边控诉亚瑟的学生格外不耐烦，“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刚才打架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你的能耐都哪里去了？怎么不再打了？”
那人没想到老师也没偏帮自己，被骂得抬不起头来，灰头土脸地被老师一起拽去了办公室。
学生打架这样的事，任课老师是不会做主的。闹到最后，都还要教导主任来收拾场面。

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教导主任沉吟了很久，略显浑浊的双眼透过镜片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的这三个学生。体育老师站在旁边，抱着胳膊。他作为在场老师，讲完了事发经过，就暂时没什么需要说的了。
“你们……”教导主任思索着开口。
“我先动的手。”亚瑟忽然说。
“……？”
王耀睁大了眼睛看他，那学生也有点迟疑。虽然客观来看，确实是亚瑟先动的手没错，可是这起因……
教导主任也有点意外，“亚瑟同学，你不用这样，事情经过，老师都会弄清楚的。”
亚瑟耸耸肩，无所谓地笑道：“经过没什么复杂的。我看不惯他欺负同学，就跟他打一架，我先动的手。就这样。”
这倒也是实话，其余两人都没吭声。只是那学生没好气地把头一撇，而王耀愧疚地看着亚瑟挂彩的脸颊，眼里都是自责。
亚瑟看向他，安抚地微微摇头。
教导主任活了快五十年，这几个毛头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看得一清二楚，对于过分出挑的孩子会招致多少妒忌更是心里明镜似的。今天这样的程度倒还没什么。这个年纪的学生，说不懂事也不懂事，但要说争风吃醋，甚至背地里使用暴力、下黑手使绊子的花样，还真的不会比成年人差到哪里去，甚至可能会更加残忍，更加狠辣。这是一群不应该再被完全当做孩子看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