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戏(4)

胡如月一骨碌爬起来，怒目四周：“谁？是谁干的好事？”她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故意把自己藏起来的赫连玹天，但是赫连玹天那一身累累伤痕很快打消了她的疑虑——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儿哪来的力气拽倒一个成年人呢？
角落里蜷成一团的容颜俊秀的小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缓缓地走到赫连玹天面前，故作亲昵地抚摸他的脸，调笑道：“哎呀呀，我倒是没看见，这里还藏着一个小帅哥胚子呢。啧啧啧，这脸蛋，这身段，活脱脱一个未来的风流小公子的模样，不如你跟我走怎样？”
赫连玹天嘶哑地缓缓说道：“那你要保证我的母亲孟楚云不受伤害，任何伤害都不行。”
胡如月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扯扯嘴角笑了笑，接着转头对郝齐人道：“你不是说我可以带走两个人吗？就他俩来给你将功抵过吧。”郝齐人强颜欢笑：“娘子，这......这不太好吧......”要知道，那小男孩和孟楚云这两个质量上乘的“货物”价值最高，前面一个可以跨越边界到东晋国的岭南卖给没有儿子的大户人家当继子——这小男孩的出身绝对帮他赚大钱，至于后面那个早就破瓜还当了妈孟楚云，的确如胡如月所说，他看在那妇人美色的份上是打算收来做小妾用的。

郝齐人心痛得在滴血，却仍然挤出一丝比哭还惨不忍睹的笑：“娘子，这两个人我留着将来有大用......”“有大用？用来干什么？就你那三脚猫的忽悠技术能骗得了谁？你还能把他俩卖到哪儿去？还是确实想收孟楚云作小妾？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用处再大能大过揽月楼给你提供的货源和人脉吗？我告诉你，郝齐人，要是没有揽月楼的支持你哪儿能碰上这么些王公贵人啊，你现在顶多也就是一个和狗抢馒头的乞丐！你算什么东西，也来和我指手画脚？”
胡如月的最后一句话揭开了郝齐人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伤疤，他不得不尽力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怒火，向她恭顺地作揖道：“是......娘、子。”
胡如月冷哼一声，命几名刚刚候在外面的家丁五花大绑顺便附赠两副遮眼的黑丝绸眼罩给赫连玹天和孟楚云，驾上马车，扬长而去了。
一路颠簸后，赫连玹天脸上的黑巾被人摘去——他们在一幢装横华丽但不失烟花之地应有的艳俗之气的建筑物前停下。那几个家丁推推搡搡地莺莺燕燕欢声笑语的九曲回廊，穿过玲珑而起的楼阁，在靠近后院的一处将他们安顿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玹天总觉得胡如月带他们来揽月楼的目的不单纯——不光是看上了孟楚云。难道仅仅是是为了安定孟楚云的心，让她重操昔日在凝香楼当花魁娘子时旧业吗？这理由也未免太过牵强了。还是，胡如月对他们另有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