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 重逢 （莫能）(5)

“哈哈哈，我也不过是个卖糖的耄耋老人罢了。”
“这里是龙门币。下次我一定再来。”
“好，再会。”
“他还是话里有话……真是不太自在。”莫斯提马打了个寒颤，而身旁的能天使已经站不稳了，半梦半醒地随着她移动着。
“能天使？睡着了呢。”
她抬手，轻轻抱起能天使，嘴角流过一丝微笑，回到了最近的一个据点。
“嗯，可颂，刚收拾好吧，辛苦你了。”
“莫斯提马小姐，能天使她……”
“哦，她啊，喝多了。”
“她还能喝多？从来没见过欸。”
“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还有事，德克萨斯姐姐叫我一起去运点东西，就不打扰了。”
“你们……”莫斯提马耸了耸肩，无奈目送。
沙发前，她看见能天使泛红的脸庞，帮她拨了刘海，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便坐在她旁边，仿佛自言自语：
“十五年来，这是第一次如此。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那件事情，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你也一定很疲惫了。这么多年来，「乐天」于你而言仿佛成为了过去的解药，这当然没错啦……不过对于我们的过去，「忘记」我是做不到的。现在的生活只足以掩盖过去，而一旦那根链接现在与过去的红线出现，这层砂纸便一捅而破。

“你我于十五年前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分道扬镳却殊途同归。这些年里，我流浪四处，初到龙门时甚至身无分文、灰头土脸；接下信使的第一份工作时，从莱塔尼亚到哥伦比亚，那是堪称横跨世界的跋涉；初次面对天灾时，振聋发聩的雷暴与酸雨隆隆作响，山河一律分崩离析，天地发了疯一般罩住了城镇。天灾面前，人情世故不足为谈，律法规则行将就木。而最终，我的情感也消磨殆尽。
“你就来到了龙门，定居在这一片自由的天地。我很抱歉，很抱歉这一切。现在固然十分美好，你的生活也可能是最为闲适的，但那对过去那件事的深恶痛绝，我想你从来不敢忘记。甚至能想象出你日日夜夜的恸哭悲怆。
“炎国有句古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皎皎月轮，我们之间有多少次的视线汇聚了？又有多少次，我们埋藏起来的情感交织了呢？
“你喝醉了。就像当时临近分别的时候、像当时意外发生的时候，你变得像那样纯粹真挚。而我那些支离破碎的情感又被你慢慢地唤醒、拼起，我才真正意识到，你原来从未变过。”
她饶有兴致地捏着手中突然出现的酒杯，晃了晃其中的苹果汁，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