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KZ】人鱼之记(2)

可事实上那阳光与温吞的蜗牛别无两样，他意识到是自己欺骗了自己，睡意随即烟消云散。也无可奈何，拖着乏力的身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咸涩的海风吹得人寒毛竖起。叶看倦了千篇一律的海景，更何况潮涌上还泛着一层血沫，单瞥见它就挫去大半热情，无法理解此时围观的人群究竟图谋何物。 
别有一颗旺盛的好奇心。
他抽出一本厚重的书，选择借此消磨时间。
02
他又做梦了，糟糕透顶的梦。
不可名状之物，人祖犯下原罪的成熟具象体正将最原始的欲望从她不可思议的口舌滋生，极张扬且疯狂的姿态半掩着，窥探世俗的眼光。
叶厌恶她，因为眼前的生物尽让自己惧怕，她黏连的视线更是恶寒。他确信这是禁忌的存在。
这块贫瘠之地将会是新的宿主。
叶无言盯着那只怪物，她的怪异和给人的危机难以忽视，像一枚钉在显示屏上的钉子一样突兀，界限因此而被混淆。
不如说，昨日梦里的访客才适合称呼为人鱼，虽然他也有不可逾越的陌生感，只不过叶不排斥那些视线和身姿。如果，只是如果，他完全愿意和人鱼拥抱或者做其他人类之间会做的事，只要他同意的话。

真奇怪，明明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03
叶无精打采的向老板娘要了一碗甜粥，喝完便躺回客房。
他本该担忧接下来的事，但思绪像融化的奶油被刻意抹开，薄薄的涂在皮层上，不痛不痒到让人困倦。耳边还残存海岸的熱汽，他决定把所有问题都抛给明天决定。
醒来确是翌日，可天色正沉得静谧。闪烁的夜空下令人遐想是否有一片足够纯净的土壤配得上它。叶莫名翻出窗外，朝那远空走的更近些。
04
有一颗星很亮，很近。近得他以为那垂手可得，便追逐着它凑上去，末了，才察觉脚底湿热，视野璀璨，同时对万物无知无畏，只竭力抓住一角鳞，色泽暗丽、珍奇罕见的鱼鳞。 
自然不会是他身上的。 
叶的梦中之友，虚幻的生物此时正晃起尾巴盯向他——亦或是透过自己寻找某些东西。清冷的月色润得他发丝更白，泛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柔光，比梦中更甚的殷红被收笼在一对眼底，不时令他惊心动魄，又透出些记忆深处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