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3)

“我。”他抽了下鼻涕，深吸口气：“我妻子她害的病让当地人觉得也应当远离我。”
老者听闻先是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与焚尸者对视，后者微微点下头，他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可惜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你做的事情了。”老者的话丝毫不委婉，随之他又补充道：“假如不介意，我可以为你写封信，推荐你去卡西米尔的大城市。当然你可以在节日后离开，你在这里的时日可帮了我们不少。”
“因为我妻子的病？”焚尸者问。
“与这无关。”老人压低声音，向焚尸者凑近几分：“我与长老会的其他人商讨过，可是你看，对于镇民而言，一个干了几个月焚尸，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教授孩子，这不大好，镇民们反映也很大。”
“我只是做了你们不愿做的事情......杀人。”焚尸者怏怏不乐：“不能做老师的话，我做其它的也行。”
“不，请原谅我们。”老者态度很是坚决，他丢下个信封——这是焚尸者丰厚的工资，然后抽身离开。
焚尸者便好似雕塑般坐在那里，他拿起信封哀叹出气，眼神黯淡无光。
“东方，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呢？”信使肩上的黑猫开口问道。
“信使，请等一下。”

未等信使开口作答，她身后忽然传来焚尸者的声音。
平原烈日下，信使有些担心这骨瘦如柴的男人会在奔跑向她的过程中突然散架。
“有什么事吗？”信使问。
“你，你要去哪里？”焚尸者喘着粗气反问。
“哪里都行。”
“那拜托你，请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去维多利亚吧。”男人恳求道。
他交出来的正是方才那个信封，甚至没有拆开。
“你不为自己留点吗？”信使接过信封困惑道。
男人却是摇摇头：“我不应当拥有用同我妻子般患得恶病的人的尸骨所铸成的货币。”
“......”信使沉默片刻，然后答应了。
男人与信使走的是相反的道路，他要去卡西米尔的大城市碰碰运气。也许还有某地需要焚尸者。
但很不幸，他在某处树林中休息时被一伙由感染者组成的队伍给抓住了。这些人都是侥幸逃脱，或是被抛弃的复仇者，他们势在打算摧毁每一处村镇以发泄自己的怒火与身上的伤痛。
“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普通人？！”有人拽住被殴打得鼻青脸肿，难以出声的男人脖领向众人询问。
“我认得他！他是一个村镇的焚尸者！他手段残忍，抓住我们的同胞后不仅折磨他们，还把他们活活烧死！”有人指着男人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