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至一刻(2)

光是知道这些，我就爱上了他。
此刻。所有人都对此时慢慢流走的时间恋恋不舍，这可能也就是法国的魅力。夜色无法再浓下去，所以有人打破了沉默。
“跳支舞吧，像刚来的时候一样。”那是一个诗人，留着长头发，一路记录。
果然诗人就是比我浪漫的多。比大多数人都浪漫的多。
有几对情侣已经拍拍沙子站了起来，即使找不到节奏，也找不到伴奏，还是能跳得如痴如醉。可能因为他们相爱，所以心里有一首共同的进行曲。
木子洋是孤身一人来这趟旅行的，一路上也没有和别人有什么交集。坐在沙滩上的人慢慢变少，像是沙滩上的沙砾一样散落在各处。
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放空着，我不会跳舞，也天生没有节奏感。我的余光瞟过了他一秒，一个模糊的轮廓。脑子里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又像是思绪万千。
我盯着地上的沙子，仿佛那样能赋予它们生命，让它们为我进行歌唱，但是并没有。
诗人依旧有条不紊地在他的素材本上写写画画，坐着的只剩下我和他，还有木子洋。剩下的人们或许是认为最后一夜适于疯狂，虽然这也算不上疯狂，但他们都选择起舞。

“愿意和我跳舞吗？”我听到了一个磁性的声音。我抬头，太匆忙了，我又低下了头，因为是他。
“我… …不是很会。”我稳住了一口气，抬头笑着对着他说，月亮在他的身后，我却有些不相信他在我面前。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会。”他笑着，虽然只是浅浅的，但是眼睛是一条缝。
“试试。”我紧张得喉咙干，后面的“吧”字都没有说出口，像是要求的语气一般。
我紧张着，可能连站都站不稳。木子洋走在前面，紧紧抓着衣角。或许他也慌张，试问谁又不慌张。
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是想在这最后的时刻搭个伴，才选择同一个一路互相陌生的人共舞。这样的我，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我也搞不清楚。
慢慢的海浪声越来越具体，他停住了脚步，在我跟前，我差点没有刹住车撞在他身上。
他伸出手，我搭上去几乎没有犹豫，犹豫也没有意义。至少，我是枯鱼之肆的典例，这真的再恰当不过。所以何不，趁此留下最后一点点，我和他的记忆。
这样回国了的他，无论是回到了哪一个，都依旧能记得我一些。
我握着他的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潮湿又柔软，看着纤细且骨节分明。我们只在一小块地方跳舞，别人也是，可是我们和别人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