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至一刻(3)

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着奏乐，也可能是在忙着记忆下眼前，更有可能是一片空白。我时不时看向他的眼睛，更加确定，我爱上他了。
爱没有那么宏伟且艰难，都是细小的一瞬。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我的手被他握住，只知道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只不过时不时迎合他的目光。他的眼睛温和清澈又明亮，可以与白天的海水媲美深邃，也有可能他更胜一筹。
我们来来回回，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慢慢变成了适应和习惯，仿佛我一直在这里和他一起舞蹈，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我忘记了同行的人，忘记了去过的每一个角落，忘记了在沙滩上坐着的诗人，我只记得住他。
我脑子中的木子洋越来越明晰，就像我们认识了很多很多年一样，就像我们已经相爱过了一样。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一刻也未停歇。
不知道什么时候，宁静是被打破的，我们开始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他牵着我的手，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往前一拉，我和他的衣服只差一寸，目光的距离也缩短。
“谢谢你，和你跳舞是我最开心的事。”
“我也是。”

这是我们字句最多的交流。随后就再也没有眼神的碰撞，躺在酒店的床上，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入睡。望着窗外的月亮，不敢相信它曾在木子洋的身后。
或许他也有心跳漏了拍的瞬间，或许他要说出的不是谢谢。但是我听不见他的心跳，他对我说出的是谢谢。
我不知道最开心的事是否是撰造，可是至少那一秒的脱口而出，能让我在他的记忆里，存活得更久一些。
第二天我们搭乘的是不同的航班，从那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越来越远。但至少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依然爱着他，这可能不是短暂热烈的爱恋，而是会纠缠我很久的情感。
飞机落地的刹那，我腰酸背痛。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北京依旧是高温，嘈杂和拥堵，诗人一定不属于这里。
就这样。我知道的依旧只有，他都穿白衬衫，早上爱吃温泉蛋。
他肯定也曾与另一人共舞，也曾说过喜悦，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