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秋刊》·第一期(10)
我一直都是那种无忧无虑的的疯丫头,会时不时的露出大白牙的笑,会追着蝴蝶钻进油菜田里大喊,会和阿丙一起上树掏鸟蛋。
按阿妈的话就是:“还是个小姑娘,就知道撒野。”
五、
十七岁,离那些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恒那年十八岁。那一年是我最后一次再见姜恒。
阿妈带我去北京。我不知道阿妈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坐车去看望阿姐。我记得那一天天气不是很好北京的天空是暗沉沉的,我和阿妈在阿姐的学校门口蹲了一天没有见到阿姐。
我问阿妈为什么不进去找,阿妈说,“城里人讲面子,就在外面等你阿姐。”
可是等了一天都没有看见阿姐,我和阿妈买的是第三天的车票,还有一天就要走了。我说,“阿妈,我们进去吧。”
阿妈没说话,也没有动。最后,我们还是看见了阿姐,是在临走的车站。阿姐正站在站台边摆着地摊,面容憔悴,她说,“阿妈,我辍学了,不想学了,就是在这几天决定的。”
阿妈抡了她一巴掌,抡了之后抱着她哭了起来。阿妈说,“不上学了,不上学了。”声音嘶哑。
阿姐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全家的骄傲,从小学开始到初中都是年级第一,以全市中考状元考进了市一中,又以全省文科状元考上了北大。
我不知道阿姐为什么会辍学。后来我在阿妈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治疗单。是阿姐的,诊断是白血病。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听阿妈说起过。
阿爸就是这个病去世的。医生说是遗传,小的可能也有。
白血病,骨髓移植和治疗费这些就要一大笔钱,而且治疗成功的概率还很小,按我们的家庭情况来说,那些医疗费就是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