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秋刊》·第一期(8)
阿姐走的第二天姜恒就来了。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羽绒服,皮鞋换成了运动鞋,白色的鞋面,纤尘不染。
我不知道姜恒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新衣服的,而且都还很好看。
依旧是那面沉如水的表情,细细的去看眼神中好像少了那种嫌弃的神色。我抱着阿姐的课本咬着生涩的字,什么之乎者也,之乎者也。这些弯弯绕绕,真想不懂古人是怎么背的四书五经。
姜恒好像又长高了些,我只能勉强达到他的胸口。有时候我也叹气,明明就比我大一岁,身高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这里的冬天很冷,家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炉。只有一个火坑,折了几根树枝,燃起一尺多高的火苗,火坑是在客堂,门大开着根本就不暖和。
姜恒一进门就打了几个喷嚏,阿妈给他煮了一碗姜汤,还有剩下的一碗让我喝了。
我呼着热气,今年没有下雪,冬天太冷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玩儿。捕鸟什么的要等大雪封山,雪能齐脚踝了,连续几天鸟儿没有了食物才可能捕得到。
“阿妈,我去镇上玩儿。”我冲里屋喊了一声。
“哎,带上姜恒。”
“哦。”我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就听一阵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衣料摩擦的声音。我再抬头,入眼的是姜恒的面容。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明明在暑假都见面了,就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好像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了。只不过不变的是少年眼中的淡漠。
“走了。”我说着率先跑了出去。
小镇的植物都是常青的,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繁茂的香樟就像流动的绿波,从街角一直延伸到老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