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碎的玉堦

《一》膏油朝脂，鎏冠夕毁
多年以后，在战火纷繁化为干戈底定，在那座孤悬海外蛮夷疯莽的孤岛上诞生现代文明的种火之时，在一切理性与非理性驳杂互变推动意识向前狂飙突进的岁月流淌间，前往昔日王城废墟朝圣缅怀的遗种仍然觉得卡美洛的繁华似乎就在前夜，至少在他们踏足故土的那一刻，前朝冗余的气息还是在伤怀间不经意吸进鼻息，然后化为心底长久的哀叹。
异乡人感受着风从圣都正门贯入，在大道上卷起飘落的桂叶，醉心于众人阔谈夸耀以至于臆想中那个繁盛空前的卡美洛此时就如被那些风吹走的落叶一样——一切都已随风而逝了；往来于街道两侧的阿拉伯皮货商人和地中海的私货贩子的吆喝放佛还残存于耳边，但零星响起的马蹄声粗蛮的将人拉进现实，市场商业凋敝，居民的脸上愁苦郁结，道路上本该神气的战马聋拉着耳朵，就如伏在他们身上的骑士一样，无精打采的四处张望。
“又打仗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呢？”士兵们私下嘀咕着，即使着装奇特的异乡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仍沉浸于无意义的交谈。
“亚瑟王会赢得所有战争，他受主的赐福，但主何时赐福我们呢，作物已经连年歉收了，我们还要上缴军饷，我的大儿子因战事死在德文，那时我还是年轻的孀妇，我以为能看到战争的终结，，现在我老了，老的连家门在哪都看不清，可就算这样，去年我最小的儿子依旧死在了高卢！”一位老妪怒气腾腾的朝着那群交谈的士兵呵斥：”你们还活着啊，可我的两个儿子，他们都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