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十三』玉碎

邝露的双眼模糊了，不知为何蓄满了泪水。
她看不清对面高高在上却冰冷无情的天帝，也看不清身边人鲜血淋漓的惨状，但是她听见了。听见了他惨痛绝望的号叫，听见了他杀身成仁的孤勇。她心中那明月般的神祗，渐渐被血色浸染了。
他会死的。不，她不能让他死啊。
邝露待泽瓊能站稳了便松开手，她迎向润玉走了两步，第一次摆出了针锋相对的姿态。
“陛下，您看看这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瀛洲，您想要的都已得到了，为何还要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赶尽杀绝？他没有父母关爱，整日如履薄冰，最后避世独处，被迫昼伏夜出，为何，你，还是不肯放过他！”
泽瓊听着邝露的话语，沁出鲜血的嘴角扭曲得弯出了弧度。他知道，那向天帝复仇的最后一击绝杀，已经淬上了最恶的毒。
润玉听不懂邝露在说什么，他只能看见邝露柔美熟悉的面庞上神情欲狂，而看着他的目光陌生仇恨。她声声控诉着道不尽的委屈痛惜，而后，她幻化出了从前他亲赠于她的玉水剑，坚定得指向了他。
轻声地，她执拗说，“绝不能让你，再伤害他。”明知是螳臂当车，邝露仍决然冲去，哪怕拼尽全身法力也要为他奋力一搏。
润玉的理智彻底罢工了。看着邝露持剑而来欲杀他而后快，他简直难以置信，从未设想过他们主仆二人竟会有如此兵戎相向的时刻。
人心思变。
只是没想到，连邝露也是如此。
盛怒之下，他一手控制住玉水剑的走势，一手持赤霄剑将她捅了个对穿。
他说，“你还为他狡辩，那你就和他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