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4)

麻乃佳世自然而然地答道：“在《伟大的遗产》前，我们是无缘的人。”话刚说完，忽然想起两个人第一次接触时的混乱场面。
“嗯，对，之前是无缘人。”附和了这么一句，天海祐希看着麻乃佳世笑眯眯的眼睛有些后颈生寒。不明所以地摸摸脖子，天海祐希思忖两秒后果断对着她笑了回去。
多年后镜头前颇有些气管炎嫌疑的对谈方式，大抵就是这个时候定下的基调。
在天台喝酒吹风的麻乃佳世就这么被上级生抓了个正着。
看清楚门口的人影，麻乃佳世靠着栏杆举起手里的易拉罐：“天海氏，站在那里干嘛？”
躲闪不及的天海祐希摸摸鼻子，垮着脸走向她身边。一个人透气的计划就此落空。
还没站定迎面飞来一罐啤酒，天海愣了一下，随后手忙脚乱地接住。
“一个人喝没意思，你也喝。”
瞥了一眼麻乃佳世脚下的空瓶，天海拉开拉环叹了口气。
“你说，kaname桑愿意让我做她的相手么？”
“她不是说过，除了你没想过和其他人做控比么？”天海侧过头，身旁人尖细的下巴抵在手臂上，眼睛微眯，活像只餍足的狐狸。
她看过那个视频。那是新年活动结束后的采访，采访人正是退团不久的朝凪铃前辈。视频的前半段忽然入镜一双拿着礼物的手，作为凉风真世相手的麻乃佳世下意识想要替她接过来，指尖刚刚探出去就被拿着话筒的前辈截了胡。

剧团的节目，记者大都是现役或者退团的og。茶余饭后的闲谈中，生徒们不乏揣测其中用意。得出结论无非这几种：省钱，省时，还省力。
实惠划算没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这次采访的人员安排，好像不是很精明的样子。
让啤酒在舌尖滚了两圈，天海祐希又默默叹了口气。
“yuri酱，我是不是太贪心了，”麻乃佳世忽的笑了，“成为kaname桑的相手已经很棒了对不对？我应该知足的。可是看见她眼中对rinrin前辈的包容和……宠溺？我还是很失落。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对不对？”
“作为粉丝的话，已经很出色了。”坦率和缺心眼是两码事。在这种不清不楚的问题上，打蛇上棍和避重就轻，是天海祐希在剧团这几年用得最为熟练的技能。
不过，的确，像她这样幸运又努力的粉丝，全日本能有多少呢？
“已经够多了么……”天海看见她雾蒙蒙的眼神渐渐聚焦，凝练出自己的倒影，“那你呢？你甘心么？
“面对utako桑，天海氏，utako桑对你来讲又算什么呢？你又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呢？”
月色隐晦，失了太阳最后一丝慷慨的夜空寂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