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蝶记(2)

早晨的这个时候已经有小厮和丫头起来打扫卫生，准备饭食了。
太阳渐渐的越过花楼青色的砖瓦屋顶照进天井里，薄雾散去。有黑色的蝴蝶从阴暗的角落里出来，在香味浓烈的花草之间逡巡，翅膀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街上开始喧嚣起来，破碎花楼仿佛世外桃源般幽静的假象。太阳越来越高，有人悄悄地从花楼的后门进来，门板吱呀，发出潮湿的叹息。
黑色的蝴蝶翩跹飞舞起来，试探的靠近女人。女人嘴角带笑的抬起手指，有蝴蝶大胆的落在她的指尖上。女人笑的很开心，落在身上的蝴蝶越来越多。它们仿佛把鲜艳的袍子当做了花丛，忽高忽低的流连忘返。
“真是美若天仙。”王家大公子躲在一楼的拐角看着楼上的女人，脸上挂着痴缠的笑容。他身边的小厮胆战心惊，低声劝说：“王公子我们还是走吧，被嬷嬷知道我领着你来偷看蝶仙一定会狠狠地罚我的。”

“蝶仙？”王家公子一脸陶醉，“真是人如其名。”然后恋恋不舍的跟着小厮的步伐从后门溜走。
楼上，女人动了一下，停歇在她身上的黑色蝴蝶呼啦全部飞了起来，远远看起来好像一片黑云。女人没有看落在花草丛中不见的蝴蝶，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楼的拐角那里，满脸的若有所思。
02
今天是每月的初一。
住在山顶神庙里的巫女露兰每逢月初和十五都要下山采购。如果城里百姓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趁机拜托她。
在这个神智未开启的年代，鬼神之说显得玄之又玄，巫女的地位甚至比封王将相还要高贵几分。露兰穿着一身长袍，除了领口的红色，袍子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色。春穿了一件黄色的布衣，平时甩来甩去的尾巴也收了回去。他挂着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从下山开始，那些面容慈祥的大婶就一脸笑容的往他的篮子里放东西。水果，糕点，小孩子的玩具，有的买花姑娘也会扔一两枝开的鲜艳的花到他的篮子里。春也不道谢，只是瞪着一双纯净的眼睛看着他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