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地平线·接触(其三)(2)

漂浮的文字毫无变化，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没有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如果能这么乐观地思考的话，大概就可以直接期待起对方派出一个美少女说着地道的家乡话摆出只有超辣麻婆豆腐的宴席。显然，他那不自信的答案不足以回答这提问。
“那么，就这么说吧。”董存顿了一下，抓住脑海中串起的思绪，以逻辑赋予其骨架，稍作整理后重新答到:“文明——是历史的化石，形成时随处可见遍布整个时代，经没落，埋藏，遗忘而后被发掘时又能绽放光辉，是历史与历史间的连接者。”
——追问:这是否定文明对其创造者的意义吗？——
“我认为，文明无需对其创造者负责。例如人类——我们从来都不是为了创造文明才活着，挣扎着，痛苦着，又心怀希望。文明只是擅自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产生，它会理所当然地渴求发展，渴求繁荣，但最终还是会成为精致的见证品。它可以成为创造者骄傲的资本，但不必成为创造者前进的束缚。”董存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假想的观众，扬起手臂夸耀话语的力量。
——试问:为何寻求吾等?——
这，问的有点直白啊，该怎么回答才好。
“如果说是出于兴趣，能够接受吗。”这泄光了先前气势的心里话让问题产生了一些物理上的动摇。另外，从那颤抖的频率和幅度不知为何能感到一丝愉悦。

——追问:这是否定资助者对这趟追寻旅途的帮助吗?——
“能坚持这6年当然多亏了资助方的耐心，甚至刚开始家人全力反对这种痴人说梦的活动时也是资助方用钱赌住了他们的嘴。”董存回想起那个常来实验室与自己交流的联络人，表面上是来视察花了大钱的项目，但总是兴致缺缺，更喜欢挑一个廉价的大排档看着烟，灌着酒大倒苦水，“但我确实不清楚我的资助人向你们渴求什么，我只能说这是一次秉持友好态度的接触，是我们期待你们的善意而来。”
......
光粒子组成的问句已经有几分钟没有出现了，眼前的道路依旧看不到尽头地延伸着，身后也没有出现供人离开的出口。只能继续前进的念头让董存感受到沉重的疲劳，他缓缓迈出脚步，强硬地掏出烟，略带违和感地点上一支。
咳，咳嗯。董存闷呛了几下，难受地看着手里的烟，瞬间浮现了两个老朋友在一旁偷笑的情景。算了，都走到这了，总能走到头的吧。
此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立场不同的混入者也与目标展开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