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天冷,拥得你很紧(3)
家人费渡肯定会赞同——他想起来了,是费渡。用食指点数着烟灰缸里的烟头,十一分钟又一个十一分钟地加着,数完了也不张罗顺手倒了烟灰和烟蒂,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师兄你已经擅自夺去我两千五百多天的甜蜜时光,还在克扣我未来幸福的筹码,简直不能更混蛋。
诸如“少抽点”或者“别抽了”这种话,骆闻舟没听费渡说过。他是骆闻舟情史里最薄情的那一个,却也是最多情的那一个。
正常人戒烟是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费渡善解人意,或者说他不喜欢强人所难。说他完全不介意,骆闻舟一点也不信,可是他不会像以前那些人:从骆闻舟手里夺过烟卷,或是直接捂着口鼻躲避。他通常是陪在骆闻舟的身边,受着二手烟的迫害,最后淡淡地问骆闻舟是否还烦。
“没啥用。就是一个心理安慰,习惯了。”
然后费渡会上前给他一个拥抱,让骆闻舟赔他十一分钟的未来。
于是,骆闻舟开始躲着费渡,偷偷在家抽烟。能忍的时候就尽量不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躲进厕所或是厨房,开着排风或是抽油烟机,点燃难言的烦恼。
费渡的鼻子比猫还贼,骆闻舟也没有刻意打扫现场,可是那段时期……费渡只是给骆闻舟一个又一个的拥抱,叫着他的名字,不说其他。
也是那段时期,骆闻舟没有什么食欲,费渡却食量激增。每次和他一起吃饭,骆闻舟都怕他吃坏了肚子,可费渡总是笑着说想吃。跟着费渡一起,骆闻舟也能比平时多吃两口,可是时间久了,他的饭量还是缩了水。
“咕噜噜”,更饿了。一个人的时候吃的不多,食堂大爷多盛的那一勺米饭,白花花、亮晶晶的,骆闻舟没舍得糟蹋,和着菜汤塞进了胃里——没来得及消化,又全都吐了出来。
下次一定提前说:他不比从前,吃不下这么多。
军大衣下的肚子扁扁,骆闻舟想起了费渡,吃撑起肚皮的费渡,靠在他的身上,由着他的大手打着转,揉着因为嘴没骨气而遭罪的胃部。揉着揉着,舒服的呻吟就变了味……军大衣下不再扁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