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4)

“您也是乌萨斯人，您不能对皇帝这么......”
“打住，我是乌萨斯人，但也不是乌萨斯人，如果我闲下来，没准会推翻他玩玩呢。”
“您......”娜塔莉亚还想辩解什么，但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好好想想吧，贵族究竟该和平民如何相处。”
“小姐，老爷叫您下去吃晚饭了。”贴身侍女的话把娜塔莉亚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希望借助晚饭劝父亲回心转意。但是饭桌上，罗斯托夫公爵一家都是一言不发的，又或许是他们都在等对方开启话端也说不定。用过晚饭，伯爵瞪了女儿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了书房。
“老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跟在伯爵大人半步之后的管家小声说道。
“你也要给娜塔莎当说客？”伯爵大人没有停下脚步，但是语气已经表达了他的不耐烦，“你说吧，但是这方面没得谈。”
“我是看着小姐从小长大的，”管家叹了口气，“她一直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看见灾民的惨状做出这种事也是符合她性格的。”
“我不了解我的独生女吗？”伯爵大人回头看了眼这个跟了他大半辈子的老人，“她是善良，但是这会害了她！”
“您是说那些流言蜚语会对小姐未来执掌家族有影响吗？”

“哼，那些臭虫的流言蜚语怎么会影响到一个帝国贵族，”伯爵大人推开书房门，“我担心的是彼得堡如何看待娜塔莎的行为！”
“您是说......”
“禁止赈济抬高粮价，这是我们整个商业联盟的决定，”伯爵大人从书架上抽出印有切尔诺伯格市政厅印的文件袋，“我看看......果然没错，切尔诺伯格市政仓库里的粮食足够全城大鱼大肉三年，哼！”
“那小姐......”
“只要她一天不停止赈济灾民，那些贱民就一天不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用来换取足够他们活过这个冬天的粮食，”伯爵大人冷笑道，“他们不把自己的财产献给我们，我们还怎么在那些乡巴佬面前维持我们的尊严？所有这些经手这件事的贵族还怎么从中分一杯羹？”
“而动了所有人的蛋糕，罗斯托夫家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如果我和她划清界限来向联盟的其他人证明清白，你觉得那些保皇党会不会拉拢她，让她以皇帝的名义赈济灾民？”
“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们罗斯托夫家在联盟里的声望都会跳水一样的下跌，哼，现在可有不少眼红这个位置的家族在盯着我们呢！”
“那您为什么不和小姐说明白现在的情况呢？”管家问道，“如果不说明白，您和小姐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