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山水有相逢(6)

“没有那么多。”我低声说。
“嗯？什么没有那么多？需要帮的忙吗？”
“钱，没那么多，”我将包递给他：“我只凑了三万多。”
王老板接过包，往里面看了一眼，冷笑了一下：“俊杰，你也太不给哥面子了。”
“我真的做不到，哥，让我一点点还，哪怕让我还一辈子债，我都可以。但我真的一下子凑不了那么多。这样下去，我只能去借高利贷了。”
“本来我也是放高利贷的，看你们真的难，不忍心，才降低了利息。只是你们也不珍惜，那我只能找去你老家了；你老家还不了的话，”他敲了敲我的胳膊：“卸你一条胳膊不过分吧？”
在他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突然极其愤怒，恨，滔天的恨。恨老天不公，恨没有活路。发泄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强烈，我只感觉一股热血冲入脑海，头晕眼花。我能已控制不住情绪，狠狠抓住他的衣领狠狠把他往墙壁上一摔。
“姓王的你欺人太甚！”我怒吼：“你敢去找我爸妈，你敢去我现在就弄死你！我就在这，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凭什么找我爸妈的麻烦！”
王老板被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突然，KTV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传来我熟悉的声音——却操着我陌生的音调：“王总，干嘛还不进去，人家都等急啦~。”

我呆呆地转过头，看到沛妍的脸，一阵羞愧猛然泛起：她看到了我好糟糕的模样。下意识地，我迅速收回紧抓王老板衣领的手。
沛妍穿着暴露的裙子，与她平时的打扮风格大相停径。我松开手才反应过来，她过于浓的妆容也显示了她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她也认出了我，一瞬间愣住了。灯光不太好，我却看出了她脸上的无措。
“来得正好，来来来，妍妍你来评个理。这家伙，欠了我的钱不还，我问他要，他还说我欺人太甚。你说说，这合理吗？”姓王的快步走过去，那只猪一样的手搂上了沛妍的被修身的裙子包裹着的细腰。而沛妍，没有任何方案的表示。
我突然很想吐，转身就跑了。姓王的在后面喊了什么，我一句话也没听清。
第二天，没人来找我的麻烦。我却没有任何侥幸的感觉，只觉得无力，只想干一件事：杀了那个姓王的。
沛妍昨晚给我打了一次电话，我没有接。她也没再打来。
晚上，我戴着黑色的口罩，躲在他所住地方的必经之路上。我从未如此平静，也从未如此急切。等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了那个令人反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