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3)

眩晕感渐渐消失，一并消失的还有胸腔中所有的情绪。
老白破例停住了公车，他知道自己要被罚钱了，但一切都没所谓了。善人就继续活着吧，恶人就继续活着吧。而卡在中间的人，那些在手机屏幕背后，只会嬉笑的人，不如就一起离开吧。
可悲啊，和自己一样可悲。
海水应该已经变得温暖，不会冷的，很快的。一切都很快的，你们的，我的，那悲惨的人生很快就会得到解脱了。
老白看着密集车群间的缝隙。那陪伴他无数日月的风在轻轻招手，他该去那儿的。该带着他们一起，他们一定也是想的。想要离开的，想要去海里的。
方向盘开始转动，老白全神贯注，油门就在脚下。那是奔向自由的开关，那是。
一只小胖手轻轻扣了扣玻璃，热劲瞬间退成冰冷的汗水，老白转头望向玻璃外那个还挂着泪痕的大眼睛娃娃。一颗大白兔奶糖挤过玻璃的缝隙落在了他的手上。
......
靠近海边的不远处停着一辆256公交车。
车厢一尘不染，刚打扫过的湿气在升腾成雾。司机的座椅上一颗大白兔奶糖安静的躺在中央。海面微小的气泡，在下沉的暖阳中渐渐消失。
风中只留下了一丝微弱的铁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