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又飘雪(5)

“这个伯父放心，他明年一定来不了。”冯才略带得意地答道。
四
层层乌云不断累积，愈发阴沉的天空警示着人们大雨将至，瑟瑟的秋风肆意的吹打着街道门窗，行色匆匆的路人裹紧了身上单薄衣衫，嘟嘟囔囔的抱怨几句忽然的寒冷，男人们摸摸兜里是否还有几个铜板，三三两两凑着钱快步走向酒馆。酒馆内夏掌柜坐在台后一边温着酒一边揉着阴阴作痛膝盖。
“掌柜的！来壶酒，两碟花生！”
“得嘞！”听到有人要酒夏掌柜忙不迭的拿起刚温热的酒站起身，就在离座的那一瞬间膝盖处一阵刺骨的疼，屋外酝酿多时的天空也在此时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在屋檐上砸在石板路上，顷刻间浸润了整个江南小镇。夏掌柜的心头一惊，酒壶微微摇晃浸润了端酒的手。
“来！王二你的酒。”掌柜有些跛瘸的将酒送了过去。
“掌柜的，你的腿不要紧吧？”
“害！天一冷就这样，不打紧，老毛病了！”掌柜的笑着答道。
“我看还是赶快把这酒馆交给夏峰，你就帮着打点一下，等他上手了你也好享享清福。”
“那小子天天就知道玩，不成器啊！”掌柜的笑着说道“你慢用。”

回到台后夏掌柜拿出账簿准备记下今天的营收，可膝盖处的刺痛却令他始终无法集中精力。索性放下笔靠近火炉揉着腿想着：也许等夏峰回来是该和他说说了，把酒馆让他打点，再帮他说个亲，到时就可以安心的……
“掌柜的，雨停了我去买菜？”小二走到台前打断了掌柜的思绪问道。
“啊？”夏掌柜回过神来看向门外：不知何时瓢泼的大雨已经停了，
只有屋檐上滴落得水滴陆续打在台阶上溅起几点水花，偶尔还有从云间撒下的几缕阳光，灰暗的街道瞬间仿佛换上了新装。夏掌柜感觉心情不错而且好像腿也不咋疼了。于是说道：“我去吧！顺便我也出去走走！”
刚下过雨的街道行人稀少，不远处的小贩们也才刚刚摆开摊子。夏掌柜踩着依然湿漉的石板向常去的摊位走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街角处几个氓流子交头接耳的说道：“妈的！这老头真的烦，这么多天了，终于舍得出来了，走！”
“冯大嫂！这么早就出来摆摊了啊？”夏掌柜走到一个摊位前对着摊位后一位头发已经有星星点点斑白腰背略驼的妇人说道。
“是啊！趁着雨停了能卖多少是多少，别看出了点毛毛太阳，看这天八成还要下雨。”冯大娘看了看天接着说道：“才儿这次赶考的盘缠都是他自己想办法的，实在是难为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