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婚后系列‖灾(5)

客厅里静默无声，我犹豫着问他：“张云雷，你有没有觉得，咱俩今年很衰？”他默了半晌，淡淡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道：“不觉得。”我有些失望似的低下头，喃喃道：“可我这么觉得。”
人都说运气这东西好一阵坏一阵，坏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就好了，正所谓否极泰来也。但我难道是个例外，只有否没有泰吗？还是我的泰都用在嫁给张云雷上了呢？那张云雷又是什么情况？他总不会是因为将好运气花在娶我这事儿上了才总是倒霉吧？
张云雷没说什么，收好碗筷进了厨房。夜里关了灯，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正惆怅于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等来下一个有张云雷味道的枕头时，便听他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了解我的心事一样：“别想那么多，我们俩今年挺好的。”我默了默，恹恹地转身背对他，道：“不好，一点也不好，还是去年好。”
他轻轻地笑了笑，凑近了环住我，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因为人总是记得最美好的事情啊，”他的声音很轻，像在教导一个小孩儿，“你觉得去年好，是因为你忘了去年的不好。其实去年和今年是一样的，都很好。”
停了片刻，他缓缓续道：“只要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已经不差了。”我眼眶有些湿，抬手覆住他盖在我腰际的那只手。正欲回些什么，叫他知道我没有睡着。却听得他悄声道：“其实，我觉得有你陪着，每一年都会很好。”

他说这句话时把声音压得很低，却又好像说得很用力，仿佛想让我听到，又害怕我听到。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噎了回去，只留下一身带着哽咽的“嗯”在空气里徘徊。
“睡吧。”他终是这样说。静了良久，似踌躇般轻声开口：“你今天是因为这个哭？”我心里抖了抖，不应声。
他轻轻叹了口气，抱着我的手环得更紧，“以后坚强点这知道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每天都回来这样陪你？我不在的时候，别老想着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我想到今晚那场毫无道理的大哭，心里有些愧疚，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松开按在我腰间的手，转了个身。
“就算想哭，也得打个电话给我啊。我今天要是没回来呢？你自己闷头哭一晚上？难过的时候不要总自己憋着，不是还有我吗？”
窗帘布很厚，遮住了霓虹璀璨的北京城中刺眼的光——它与黑夜太格格不入了。同样，与黑夜格格不入的，还有他。我满心满眼装着的那人，就应该一直在阳光下的。
还需说什么呢？委屈也好悲伤也罢，现在都不算什么了。张云雷告诉我，不是还有他吗？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激动就爱哭，吵架哭，发火哭，还爱胡思乱想，感伤的时候莫名其妙也会哭。可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人什么都不想的时候，眼泪居然能自己流出来，收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