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祥林】 鬼辫 二十二 （灵异/悬疑）(3)

半个小时后，杨九郎和阎鹤祥开始感叹自己很傻很天真。
·
滨城地处咽喉又临海，是北方的经济中心。一座极为繁华的城市一定伴随人口密度大，流动人口多的问题，而地址上写的“第博苑小区-5#903”真的担不起一个“小”字。
杨九郎和阎鹤祥分头打听了老半天，发现无论走出去多远，路人都会指着身边的楼说，“这就是第博苑啊。”仔细看过去，第博东苑三区、第博北苑二区、第博中苑东区、第博中苑F区、第博苑六区等等，好像掉进了数字万花筒。
你见过公交车在小区里穿行吗？这里的门禁形同虚设，每栋楼下都站满了外卖小哥和快递员，小区里快递纸箱堆了一地，摩托车横七竖八。绿化带里是摆摊卖货的老太太，间杂着面前只立一块“收费指路”牌的商人。
小区里不分上下班高峰，每时每刻都是高峰，满脸憧憬的中青年蜂拥而来，蜂拥而去。西装革履的白领转着不菲的手表，与满身品牌高仿的应届生，一起挤进电梯，回到自己的避风港。唯一的区别是应届生还租住在阳台的隔间里，而白领已经足够支付一间拥有实体墙的次卧了。

杨九郎和阎鹤祥筋疲力尽地汇合，终于搞明白，这里方圆十公里都是第博苑小区！第博苑，滨城第一大社区，外来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一位摆摊卖水的老太太骄傲地说，我们小区常驻人口五十万！
两个人靠着车门拼命往嘴里灌水，杨九郎的栗子毛上沾着亮晶晶的汗珠，来滨城是往南开5个小时，温度一路从初秋开回夏末。郭麒麟从副驾驶伸出头来，“我劝你俩歇会吧，找不完的，这里有16个分区、645栋楼，绕迷糊你们。”
“你怎么知道的？”
郭麒麟晃晃手机，“傻啊？查呗，都什么年代了。”杨九郎擦擦手上的水接过手机，瞬间暴躁，“这分区名谁起的？能不能有点规律！搞那么大小区干吗？不能分开盖啊？”
阎鹤祥坐回驾驶位，狠狠关上车门，打开空调。四个人里阎鹤祥的身材最壮硕，炎热的天气里格外辛苦。
张云雷用手擦了擦杨九郎额头上的汗。杨九郎有一阵没刮头了，头皮两侧长出一些毛茬，似乎在宣告告别“刺头儿”行列。
“你这地址也是缺德，光写个5号楼903，也没写单元号啊，一栋楼有7、8个单元呢。”杨九郎的脸都皱到了一起，手里晃着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