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二十）(3)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顾佳年傻傻地问。
“你不明白吗？那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很他，为什么当初选择离开？”
“因为他并不爱我。”顾佳年几次努了努嘴巴，才说出来，像是撕开伤口一样。
“你听谁说的？”张真源讶然反问。
“他自己，我亲耳听到的，他和李天泽的关系，他为什么会接近我，他做的一切。”顾佳年眼睛里充盈水汽，低下头，眼泪就顺着滴下来，氤湿衣裙。
张真源眼里不解，“年年，你要明白，刘耀文不是普通人，和他相爱不会容易，你需要多和他沟通，为了他的伤，也为了你们两人的关系。”
顾佳年低着头不说话，这种陷进回忆的漩涡里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他不手术，伤口就会一直恶化，最后他扛不下去的。他拒绝手术，是因为，手术的风险，是会忘掉以前的一些事。他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忘掉有关你的记忆的这个风险。”
顾佳年出神。命都要没了，就只是为了那点回忆吗。
“年年，你后不后悔，当初离开？”张真源看着无声挣扎的顾佳年，“其实，你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恨他。”
“我不后悔。”一直沉默的顾佳年突然决然开口。不能后悔，她绝不能后悔。躲躲藏藏浑浑噩噩连母亲的墓都不敢去的这五年，她若是后悔，怎么对得起。

“年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张真源把话说得温柔又冷硬，一遍遍回荡在顾佳年的脑海里面。
张真源离开之后，顾佳年待在房间，一直觉得心绪混乱，无奈跑下楼去找芳姨待着，只是想从情绪里面暂时解脱出来。
芳姨煮好蛋花甜酒端给在桌边出神的顾佳年。“芳姨，你也坐下吧，陪我聊会儿天。”顾佳年将瓷碗拉到自己身前，舀了一小口送进嘴里，嘴巴干干涩涩的半天，突然温润的口感，舒服了好多。
眼神顺着瞟到了手指上那闪闪的一点，她愣住，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件突如其来的首饰，仿佛，它和自己本就该是一体的。
“夫人答应了？”芳姨看着戒指，带着笑意问。
顾佳年忙摇头，收回盯着戒指的视线，低头道:“才没有，某人趁人之危，我摘不下来。”
芳姨站起身，一本正经地从架子上拿下一瓶橄榄油走来，“试试橄榄油吧，兴许可以摘下来。”
顾佳年一愣，随即又摇头，“算了，我不喜欢橄榄油的味道，下次再说吧。”
芳姨笑得意味深长，又乖乖坐到了边上。
“我对刘耀文的态度，确实挺差的。”顾佳年一边喝着，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其实又好像在对芳姨吐苦水。芳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佳年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