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二十）(2)

“这么久才接？”张真源声音斯斯文文，这头听来，可以听得到还带着温和地浅浅笑意。这样晚打电话，却好像知道刘耀文肯定没有睡一样。
“是我。”顾佳年带着些心虚看了一眼浴室明亮的灯光，小声说道。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片刻。“年年？耀文儿呢？”
“他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顾佳年侥幸地问，也不期望真源会透露出半点刘耀文的秘密来。
“没什么，就是最近不忙，想找他打球了，很久没约在一起玩了。”张真源稳重谨慎，说谎也自然天衣无缝。
“真源，我们能不能找个时间见一面，聊一聊，刘耀文。”顾佳年咬着嘴唇，膝盖上的双手揪着被子。“尽量，不要让他知道。”
“年年，我需要帮耀文儿守着他的秘密，”张真源的声音轻下来，颇有些提醒之意，“耀文儿对你不设防，只要你想知道，他是拦不住的。”
顾佳年怔怔地听着，没有拐弯抹角地说：“所以你是希望我知道的对不对？那你告诉我又能怎样？我们见一下吧。”顾佳年恳求的语气还未完，浴室声音变静，顾佳年便慌张按下结束通话，把手机安然无恙放回原位。
刘耀文走出浴室就看到坐在床上出神的顾佳年，“没睡吗？年年？”听他说话，顾佳年瞬间躺下去，不吭声，心里面惴惴地，想着刚刚的对话。

第二天下午，张真源果不其然来了，顾佳年觉得惊喜又觉得意料之中。
芳姨把茶水安放好，便掩上门离开。
“回来之后在刘家待得还不错吧。”张真源抿一口茶水，寒暄着。
“我想知道刘耀文的病。”顾佳年没顾得上应他上一句的话，上来就问起，言语里难掩担忧。
张真源晶亮的眸色之间小小的惊讶，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说。”
“为什么？他病得很重对不对？别说你不能说！严浩翔也是这样！凭什么！刘耀文自顾自把戒指戴到我手上强要把我留在他身边，又不让我知道他的事！”顾佳年激动起来，随后眼眶瞬间红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我很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所有人都瞒着我，又好像我是害他的罪人一样。我明明该恨他，我明明应该看着他受折磨，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
张真源两步走到低头啜泣的顾佳年身边，半跪着蹲下递上手帕，“年年，耀文他不是病，是伤。”
听到张真源松口，顾佳年极力压住自己的哭声，顾不上伸手接住手帕，仰起还带着泪痕的脸，认真去听他的话。
“你离开后，刘耀文先是去找刘振平翻脸，之后他以为是沈家对你做了什么，什么都不顾就一个人闯到了沈家总部，最后中了两枪，其中一枪打在头上，弹片一直没能完整取出来，伤口一没能痊愈好。”张真源语速缓慢，提起这些事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