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bye(9)

我不懂，所以我想解开他。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我心无旁骛前行的理由。所以我在意他。
在天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种新的感觉，这次城墙就像被巨大洪水冲击一般，溃不成军。就像烟雾一样，蒸腾地笼罩了我整个心脏，静、止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顺着本能靠近他，和他肌肤相贴，和他耳鬓厮磨，和他唇齿相依。幸好我战胜这种感觉了，至少......是平局。
可我现在后悔了。那艘小船，凌迟我的思想。早知如此，我应当任我放肆。
我又一次陷入无解，就像留下预告却半路腰折的电视剧，没有什么比没有答案更加无解的题了。
我推开窗户，我看见纳兰迦、布加拉提，阿帕基站在不同的屋脊上俯视着我，云层投下阴影，掩盖他们的眼睛。我爬上去，决心去追逐纳兰迦。
我奔向他，就像他那时奔向我。我想要抓住他，我踏上一层一层的阶梯，我踩碎了无数的屋瓦，“咯喇咯喇”，屋顶在延伸，台阶也在延伸。我始终碰不到他，我救不回任何人。
我跪下来，城墙又一次崩塌。我挥舞拳头，用力地砸向屋脊，瓦片割伤我的指缝，我又一次愤怒了，针对我自己。

雨湿润了我的眼角。我只承认这是雨，或者血。和他们认为的一样，我没有感性，我没有泪水。可为什么，我看不清水坑里丑陋的倒影，我的视野模糊，连他的背影都是奢望。
我突然什么都不想管了，我只想抱住他。我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冲过去。快到了，白色侵染了黑色，就像光照进了暗处，我的指尖碰到了。
我的臂弯却像绳索，将他勒成了泡沫。飘散，余一地纯白，空荡荡。
盛夏热烈的阳光惊醒了福葛。他蜷成一团，抱着纳兰迦的被子，贪婪地嗅闻。甚至青筋都在肌底时隐时现。太阳穴贴着湿透了的棉布，如同葬礼那天抱着他的尸体。他不想放弃，即便他知道纳兰迦这道题再没有答案，他永远也解不开这道题。
福葛清晰地感觉到吸进的空气无法和他呼出的空气等量。他肺下的横膈膜在剧烈地跳动，他的肠道似乎一寸寸的断裂了，燃成了灰烬。
福葛反复吟语着，仿佛这样就能读懂题干。
“纳兰迦......纳兰迦......对不起，纳兰迦，对不起.......纳兰迦。”
福葛似乎在那天补上了天台上遗失的一吻。现在，他的嘴唇贴上床单，有些情感从他的心脏发芽，生长；直至蜿蜒密布到整个房间，开出妖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