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事(2)

瘦子瞪大了眼睛，然后楞了一下，耸了耸肩：“我咋耍赖了，你倒是说说。”
“哼，刚刚我还看到你的牌是四点，怎么，亮出来的时候就成五点了？”
“敢情你偷看牌，还有理了？”瘦子冷冷的语调浇灭了大家看热闹的热情，看样子并不像往常的赌局一样，一有冲突就拳脚相向。火车上其他人看不见那一圈人里发生了什么，看着好像没什么事，就又各顾各的吵闹去了。
“我……我不管！你耍赖，我不玩了！之前的我输的钱不算！”说完便抓着本来塞在自己屁股底下的钱袋走开了。
另外两个打牌的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都盯着那个瘦子——因为那个瘦子赢的钱最多。瘦子摇摇头，冷笑一声，也走了。两人楞了楞，其中一个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拍拍另一个人的肩：“走吧。”既然瘦子都没有找包工头要钱，两人也不好意思扯下脸皮和包工头吵了，一下午的牌局就算是当做消遣罢。
包工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到围在中间的人群慢慢散了，也没人找他算今天下午的赌账，满意地笑了。他把头倚在窗旁，松开他那满是横肉的嘴角，向梦乡奔去。瘦子回到了车厢一头的角落，靠在门板上，盯着窗外缓缓挪动雪地。风雪小了许多，太阳露出了弯弯的一角，隔着云的灰白，看着就像个放大的月亮。天马上就要黑了，火车还要行驶整整一个晚上。今晚要靠着门板站着熬过一个漫长的夜了，看着黑暗慢慢地吞噬了视线里的一切，瘦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