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五)(4)
“你说玉慧姐?”
“……”
“姐,我在跟你说认真的。莫开玩笑。”
见沈文举这副笑嘻嘻的模样,文萍不由得一怔。自己和玉慧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想到此处,不由得轻叹一声:她从未觉得如此愁苦过。
文举并不知道大姐为何凝眉出神,只道仍为了催婚之事,笑推她道,“好了好了,也不必如此。人家若知道你尚无意中之人,唱好逑的都要踏破门槛,你又愁什么来?”
“谁说我没有意中人?你哪里知道我愁的什么?”
文举从来没见过大姐语气如此强硬,想想今天的事,实在叫他摸不着头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来奇怪,自与许鹏认识后,他的性子便温顺了一些。
大概是被弟弟诡异的目光看得不舒服了,她才意识到今天在弟弟面前的反常。看来还是先避开这个话题的好。她重新调整了状态,温柔地说:“我并不是为了这封信。今天南飞走了,我在想班中又少了一个人,所以发愁。这样的信时常收到,我又何至于因为它闷闷的?”最后一句话喃喃的,有些像对自己说的。
“哦,南飞姐走了?你们社里人才济济,甚至说是人浮于事,也不必为此太伤神。况且这些事自有玉慧姐去想呢。”
“你说的很是,快回房做功课去吧,今天怎么这样扭扭捏捏起来?”
看着弟弟背影,文萍不由得微微地出了口气。自己和玉慧的事,现在还是不要挑明的好。若要挑明时,也要等爹爹母亲回来,禀明了二老才是。
逃避了十年,这一劫终归是躲不过去的。随着自己三十岁生日的迫近,母亲的催婚令箭一阵紧似一阵,比十二道金牌还要压人。玉慧偏是一拖再拖……
玉慧此时是不知道自己惹了夫人的怨嫌的。她正为南飞离去的事情头疼呢。班中确实不缺一燕南飞,但此人偏偏是自己的同门。
十年前,沈文蝶嫁给了一位士子,随夫赴任去了瀛国。师妹郑秀峰为此伤心,辞别离去。在他人看来,自己就颇有嫌疑。
如今久不得志的师姐燕南飞也辞别离去,他人更觉得是自己排挤同门所致。这真令她百口莫辩。
确实,她是社长,日理万机,好像什么事都由她决断一样。可并不是,在戏台上,她不过也是别人手中的傀儡罢了。
比方这次自己主张要排演《戏中情》,吴班主就百般阻拦。他觉得这戏不合时流。是自己前前后后跑了好几次,用尽各种手段才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