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五)(3)
啊,我真是圆谎小能手。
“你让九思翻一下不就结了?跑来跑去的。”
“九思……平时锥子扎不出一声的,我都忘了她的存在了!”
九思此时心里很委屈,只能默默地配合表演。
“你今天话蛮多的呀。”宇文兰轻轻揽上了她的肩,出言终止了这场谎言的辩解,救了许心的尴尬,“那我们都一道走吧。”巧的是这三人的家恰在一条线上,先是沈文举到了家。和他道了别后,宇文兰突然在许心耳边轻轻说:“文举这孩子不错,但也要当心。”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现在是男的!”
兰先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知道,我就是想提醒你,”她的神色突然落寞,“别和我一样。”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宇文兰的相公不是真的死了,在她心里死了罢了。许心这些年来也道听途说了一些,颇感叹红颜薄命。误女子者,男子也。
又想起,“女儿在未出嫁时是颗无价的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了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她常琢磨贾宝玉的这句话,常觉得怪异,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她的先生嫁过人,但还是颗明珠,再想想那日窗外的那位骂骂咧咧的女学生,虽在闺中,只怕亦当不起“宝珠”二字矣。故而玉兄的这句话,她不敢苟同。
她就这么呆呆地跟先生走着,心里有许多安慰的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任凭落日的余晖把两个人淹没了。
算上九思,应该是三个人。
已然到了宇文兰的家,她见许心不言语,也不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以作告别。两人各自归家去不提。
且说沈文举回到家后,见沈文萍正坐在厅堂上,手里攥着一封信愁眉不展。
什么事能让大大咧咧的大姐愁成这样?沈文举走过去,乘其不备,刷的一下就把信抢了过来。这让一直在发呆的文萍猛地抽了一个激灵。
“我当什么事,”沈文举看了信笑道,“原来又是催你成亲呀。值得你这样!也难为他二老远在盛城仍然不忘此事。你就给我找个姐夫嘛,也免得受此‘苦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