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 三(2)

“少年时我开始奋力学习辩论之法，因为那类书是最难读懂的，我坚信读了那类的书对所有事情都会有帮助，后来对辩论法的热爱延展到对所有书籍的，不管什么类别都去涉猎。那时我对读书做官没有了最初的热衷，我更想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为了保护自己，我也开始锻炼体魄。少年时我还是孤僻的，那时我疯狂的迷恋着一个同在城里，家境比我家优越多了的少女，她是飞蛾扑火的那类，只迷恋火却不喜欢和她一样的飞蛾。当时我把所有的心血，自己的尊严，端上她掌控的赌桌和菜板，毫无悬念毫不保留地被她赢光切烂。要么全都带走，要么一个不留。从此我明白了，自己的尊严只能系在自己的手里，别人若要折辱我，我就要用全部的决心和理念去捍卫，哪怕代价是我们两人的血和肉。想法和理念交给别人的话就会被磨烂抛光，所以不要随便交流。当时我接触的所有同龄人都用富贵堂皇的面子把自己包装，藏住自己脏丑的内里。
你大可以表现说得做得温文尔雅，但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你是善良的。但我对这样的风气深恶痛绝，我宁愿恨着个世界，从里到外毫无保留。我和别人不死不休地打过架，也因为自己和对面意见不合激烈的争吵过，是个战斗欲望高，血气方刚的少年。对于当时的人和事，我总是清高视之，一概入不得眼，鄙视一切。我厌恶当时的世道，制度逼着人们弘扬着真善，然后丑恶面就占尽优势，磨牙吮血。我也慢慢长出了爪牙。人与人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他们使用着最低级的道理来执行着最低级的行动，获取最低等级的利益。我一边在心里唾骂他们，再用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以便将来用实力去抗争他们。那时遇到了和我一生的朋友，没想到他就住在我隔壁，我俩家境一致，性格也像，就成了朋友，之后什么事情总是一起。我虽然轻视他人，但内心却渴望和人交流，但能交流心迹的却没有几个。

我变得极端而孤独，虽然我的心声一直都是阳光积极的，但事情和观念让它改变了。我那时总梦见坠入深渊，有时候快，一瞬之间粉身碎骨。有时慢，梦醒之前也到不了地面。每次醒来都有从心里飞跃而出的惊悚。”
“十四五岁时，我的天赋不但下降了，我学习读书的时间也大幅下降。能考取功名的书我读不进丝毫，一切异端邪说我都有所涉猎，还都学的不错。我知道家人对我的期望，但主流的书，变得陌生了。我最初的天赋成了梦幻泡影。我那时的欲望也泛滥得可怕，要做谁也做不了的事情。要掌控这无知的世道，让它改变哪怕三分。但是现实是不允许做梦的人任意翱翔，我不断的碰壁，被现实打倒，那女人先是拒绝我，把我的筹码和心意、尊严都打碎后，又轻身于许多我认为比我低劣许多的人。在学堂，还有县城里的同龄人几乎都知道我的丑事。我的倨傲和孤高是外放凌人的，可天赋与现实又让那些粗鄙的人看低我，我几乎成了他们的笑话。心高气傲的我于当时所有嘲笑过我的人一一断交，但封闭自己又如何，梦想成了触碰不到的东西。我心性又野，贪玩，后来顺便连正事也不干了，只是每次敷衍着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