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旅路）最终话：明日への道（前路） 06(6)

老春额头上的血管因为过分激动而清晰可见。
“老春。”有希子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老春重新坐下后，有希子把手边的教堂纪念册递了过去。“手冢先生，我今天无意审讯你。我来只是想要向你传达佐藤小姐的讯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想要传达的时候，对方却无论如何也接收不到。可是，如果一方在拼了命的在呼喊，而另一方根本不在意的话，什么样的讯息以什么样的方式都是传达不到的。”有希子说着翻开了纪念册。她没有看手冢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那天我骗了你。这本纪念册不是井上神父的，而是梶山管理官的。你一定没有仔细看过。这上面的每一首俳句与和歌都是佐藤小姐精心挑选的。‘不见方三日，世上满樱花。’你唯一一次和佐藤小姐一起去登山，是夏天。而她，在合影下面配了这首俳句。她一定说过，最喜欢教堂的春天；也一定和你分享过，每一次花开的喜悦。” 纪念册内页正中央的合影里，梶山穿着便装带着草帽，嘴角微扬。
梶山翻找出纪念册的那个晚上，有希子依偎着他，听他一张一张地讲照片里的那些故事。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又抽了起来。
手冢突然站了起来，发疯似地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然后用尽全力掀翻了桌子。有希子本能地接连后退了几步。

“你骗人！你骗人！”手冢的眼睛瞪地很大，里面充满了血丝。
有希子摇了摇头。“佐藤小姐早就向你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是你没有在听罢了。你所谓的复仇，连虫子都不忍心伤害的佐藤小姐真的会开心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手冢疯狂地大笑起来。笑了大约五、六分钟，终于停了下来。“真壁小姐，您知道吗？这世间最大的残忍，莫过于您身上发生的事，百分之九十九别人都不会在意。小幸走了之后，我拜访了她的每一个朋友。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提起她，要么是像避瘟疫一样的避开我，要么是早早忘了有过她这么一个人。那些人，都是小幸曾经所谓的好朋友啊！所以我要她们都睁大眼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我要她们都换上小幸的面容，我要他们一辈子记住。”手冢转头向窗外望去。已经九月了。有零星的几片枫叶开始泛黄。“真壁小姐，如果梶山先生死了，用不了多久这里所有人都会把他忘了。” 他盯着灰白的树干，喃喃地说。
“那你的妻子们又有什么错呢？佐藤小姐的姐姐又有什么错呢？”
“我的妻子们？她们都是和小幸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所有的人都不记得她了。连她亲姐姐也逐渐遗忘了她的事，交了男朋友，还在小幸钟爱的教堂里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