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3)

“谢主隆恩。”许佰抬头看了一眼李珘，不知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阴阳怪气地说话。
许佰似乎带回了冶城春雨的细密朦胧，但眉目间总是露着少年气。
他们一个坐在龙椅上俯视，一个跪在地上仰视，视线交错之间，仿佛织成了一汪深潭，隔岸而望，少年的情愫产生了迟疑。
04
“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林淄，不喜欢庶吉士……”许佰心事重重。
他来到翰林院，面见完后正准备回流放前母后置办的宅子中，却听见王公公叫住他：“皇上说您的宅邸中没有仆人，不好生活，让您住在翰林院书房里。”
“……倒是贴心”许佰小声嘀咕。
第二天早朝后，皇上召见许庶吉士。
王公公通报后，许佰推门而入，关上门后就听见门闩下套。
许佰只得往前走，桌上放着一张泛黄却又平整的信笺。
“你和母后，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牵挂。”
许佰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意思？翻旧账？

“庶吉士，你的字打小就十分清秀。”李珘拨开纱帘，从内阁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逼近许佰，掰开他的手指，把许佰给的指环放在手掌上。
“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戴上？”
许佰下意识的想要逃走，时隔多年，少年的情愫也学会了逃避，不像以前那样直白，那样经久不息。
李珘将许佰抵在墙上，他们额头相抵，鼻息扫过对方的脸颊。
“我喜欢你，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李珘抿起唇微笑。
许佰仿佛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像是春冬交际的第一场雨，融化了堆积多年的冰霜，也融化了少年的心事。
他的脸颊迅速泛红，像幼年时做错事在母后面前装乖--样，垂下了眼眸。
许佰捏着李珘的指骨，指环随着纤细的手指慢慢到了位置。小时候他曾经无数次牵过这双手……
短暂的愣神让许佰的手逃脱时触到了那只手的虎口，小时候他最喜欢捏着那个地方玩李珘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