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尸布
就在当天下着暴雨的夜里,我便将妻子置入了房间角落那口厚重而轮廓模糊不清的黑色大理石棺椁之内,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将盖在上头的裹尸布擩进尸体两侧的手臂下面,又将一个烛台点燃后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之后两天里,我都在这个房间里度过,我就呆呆地坐在棺材旁,看着静静待在里面的那具僵硬苍白且毫无生气的尸体,入殓师为她收拾的精致装扮仿佛让我看见了她还活着时的样子,那是多么的真实,以至于陷入幻想的我都不疑眼前这具尸体是虚假的,而妻子此刻正在院里照顾着两周前刚种下的沈丁花。她穿着我前年为她购置的浅葱色的套裙,带着些许东方风格的布带穿过她的双臂束住了她的腰间,并在腰后打了一个简单的活结,无檐鸭舌帽下如瀑布般淌下的赤红秀发与身前的数株开得正艳的沈丁花相得益彰。当她起身看向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庞——明亮的眼瞳中像荡漾着香醇的红酒,嘴唇如同刚刚摘下虞美人时飘落的花瓣,睫毛轻轻颤动,白皙的皮肤似乎在映照着什么,侍女放在桌台上的烛火和余晖打在她的脸上才堪堪显现出暗黄的色彩…
…我现在才回过神来,方才的场景只是我吸食鸦片而产生的幻觉。Christe Carrie她大概确实是死了。